狂风袭来,扫落一地树叶,刮得它们四处飘散,大风暴中的一片树叶会有怎样的命运呢?林语堂先生的《风声鹤唳》给了我一个答案。
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中,女主角丹妮就如同抗日风潮的中的一片树叶,沉浮依附着命运的洪流,四处飘零,渴望着一个可以栖身的安息所。
不羁的性格,谜一样的身世时刻左右着她的人生走向,苦难的年代,内心的坚韧,战争的洗礼让她褪去精致而柔弱的外壳,走向成熟坚强的自我。
丹妮的情感发展是小说的主线,同时又是丹妮精神需求的一个反映。博学而富有的博雅,有着些许浪漫情怀,但同时又多少有些不近人情。而“精神导师” 老彭虽然与丹妮的年龄相差极大,但其因公正无私明理而散发的魅力仍然对丹妮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丹妮的爱摇摆于两人之间,不仅是因为残酷现实的捉弄,更多的是由于丹妮思想的忧郁和彷徨。当曾经渴望的大花园、显赫的家族还有那舒适安逸的生活正一步步向丹妮走近时,她却蓦然发现自己正在与内心的精神渴求渐行渐远……
最终,丹妮选择嫁给博雅,可惜博雅为了成全丹妮已然逝去。喜宴之上,丹妮失声痛哭,这泪水之中有着怎样辛酸和无奈。此时的丹妮是一个多么真实的人,有着自己的情感、梦想和热望,面对现实虽然选择了责任,确仍旧止不住内心的悲恸。
但无论如何,这颗纯真天然之心在纷飞的战火面前毅然放弃了个人的小爱,选择了人间大爱。
抗日战争是小说的外部环境,推动着故事的发展。如果说林语堂的《京华烟云》中还有些许闲适与清丽的气息,那么《风声鹤唳》则满是烽火与焦烟的味道,沉淀在心中成为荡漾不开的纠结与焦灼。
风起时,何处可栖身?战争中的中国没有一个人可以独善其身。丹妮一直试图为自己筑个巢,然而时代的局限使她不得已卷入了这场革命浪潮,获得了精神升华,并在奉献自我与服务难民的过程中找到了“高于个人悲伤的大幸福”。
悲剧,就是将那些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风声鹤唳》是一个女人的悲剧,更是一个民族的悲剧,在那远去的大时代,这不过是千万悲剧的点滴缩影而已。这样的灾难阻碍着一个民族的前进步伐,因而如博雅所言的全民抗战时代必将到来。
那个巨大的时代,人生的树叶早已失去了独立飘零的权利,枝丫的嫩绿、鲜花的亮红早已为那些年轻的鲜血所掩盖,所有的悲剧不过是因为内心的一份大爱。一如艾青诗中那有名的一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
风起时,无处可栖身。大风暴中,即便做一片叶子,也要心怀人间大爱。
(责任编辑:林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