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故事开始之前,卓尔已经结过婚了。结过婚自然就意味着后来很快又离了婚——既然她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在精力充沛的卓尔身上,肯定就得发生另外一些事情了。”
张抗抗选择这样一种方式,以第三者身份立足,站在卓尔生命的一个中间点上承前启后,将其来路打包成回忆在时间里流亡,把去路翻译成救赎在流亡中奔赴。她像是头戴王冠的女王,拿着占星杖高高在上,操控书中所有的人在时间的洪流里穿梭,舍生忘死演绎一场剧目,题目就叫《作女》。
张抗抗从现在的某一个早晨切入,开始为我们讲述卓尔那卓尔不凡的生活。故事就是从卓尔要去南极开始的。他砸锅卖铁凑足费用却没能赶上那趟通往梦想国度的列车被旅游局一脚踢出门外,很是无奈。故事从这里牵扯出老乔,陶桃,郑达磊,阿不等等若干人物,以卓尔为线索为她们牵线搭桥,给了每个人一个展示的舞台,让他们以主角身份闪耀登场。是的,张抗抗很善于运用各种手法,插叙更是信手拈来。他总能在在卓尔波澜壮阔的生活里在为我们展现其他人物的各色人生,从不厚此薄彼。
既如此,有人可能要问,那她的前夫呢,你怎么没提到。亲爱的读者,别着急,既然张抗抗在引言里着重点到这位人物,那么他的戏份又怎么可能会少?看,接下来就该是那个人登场了。
他叫刘博,是卓尔的前夫。第六章整整一章,作者费尽心思开对他进行了精细的描写。“你就‘作’吧你。”刘博总是这么对卓尔说。刘博就是这个社会最需要的人才,按部就班知足常乐,没有离经叛道的想法和勃勃野心,安分守己之极。可是他不是卓尔理想的丈夫,甚至不是一路人。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他们离婚,分道扬镳各走天涯。
作者在第六章一直用大量篇幅插写一些奇怪的字。让人蛊惑。那是一种叫翡翠的鸟儿。不,应该说,有一种鸟,雄的叫翡鸟,一身血红;雌的叫翠鸟,一身碧绿。它们是生死相依的恋人(鸟)。作者总是在写:“不。这个城市里没有翡翠鸟。在北方,卓尔再也没有见过它们。”什么意思呢?难道卓尔曾经在哪里见过这种鸟吗?没错,在这种时光恍惚的描述中,在这种时空交错的回忆里,我们总能感受到卓尔对这个世界无尽的失望和心底那忽明忽暗、强烈而脆弱的渴望,对翡翠鸟儿的向往,或是对那个萍水相逢却难忘一生的男子的思念。这是她唯一一次找到自我的时刻,也是全书中写的最惊心动魄淋漓尽致的一章,那些翡翠鸟儿是她释放天性渴望本然的象征吧。这些文字当真算是本书的精魂了。这是第七章。
回顾了两章的前尘往事,故事又恢复了现在进行时。其实往后的事情我们在此大可不必细究了,总就是卓尔又在她爱恨交加的世俗里尽情的“作”了。她“作”的轰轰烈烈,也“作”得身心俱疲,对这个世界无奈又憎恶,她烦透了。于是,她彻底放开尘事,去那片翡翠鸟儿出没的森林找寻她的幸福去了。
“作”就是不断地放弃和开始。这是张抗抗为最后一章起的题目。可谓是一语中的。卓尔就是一个喜欢把人生往死里“作”的现代女性。她讨厌一成不变陈腐不化的沉闷生活,她爱创新,喜欢冒险和刺激,喜欢一切“活”的东西。她是这样充满生机。虽她偏离这个社会的主流,但看得出作者塑造这样一个人物正是要为大家伙提个醒,不要在这个日渐陈腐的时代里迷失自己的本性。要让自己像活水一样灵动起来像翡翠鸟儿一样徜徉在碧绿的大自然里,尽放光彩。
那么,让世界都“作”起来吧。
本书献给“她”世纪。
(责任编辑:朱春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