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文化概論綱要·第五講:集學正道
集者,若群鳥棲止於一木,乃是分類彙集個人、各類之文集。而西方圖書分類法,類似於此,而將經史子三者皆分散於其中。按已有的四部之分類,集部相當於西學中所謂文學一類,收錄詩文詞總集和專集,而再分為總集、別集、楚辭、詩文評、詞曲五大類。總集彙集眾人同類文體而成,如《八代文鈔》、《唐詩類苑》等;別集彙集個人詩文,如《龍谿王先生全集》、《寵壽堂詩集》等;楚辭為騷體類之專集,如《楚辭新集註》等;詩文評為評論詩文之作,如《六一詩話》、《杜詩論文》等;詞集為曲子詞之專集,如《漱玉詞》、《花間集》等;曲集為散曲之作,如《全元散曲》、《誠齋樂府》等。蓋因小說、戲曲不登大雅之堂之故,四部不錄。而今可再列小說、戲曲於其中,新生之電影、電視劇亦可歸入戲曲之中,或單列為一類。至於音樂、繪畫,亦可另列為類。
一、載道明道,尚雅避俗
中國文化之“文”,強調移風易俗、端正教化、尚雅避俗,“補察時政,泄導人情”。而今所謂文學,採西學之說,以詩歌、小說、戲曲為主體,以表達個人主張、抒發個人情感、給人以審美娛樂為功用,已與華夏之文迥然異趣。如錢穆先生所說:“西方文學取材,常陷於偏隅,中國文學之取材,則常貴于通方。取材異,斯造體亦不同。以民間故事神話為敍事長詩,為劇本,為小說,此西方文學之三大骨幹,在中國亦皆有之,而皆非所尚。中土著述,大體可分三類:曰,史;曰,論;曰,詩。”能明華夏文章之旨者,蓋推劉勰《文心雕龍》,其書以《原道》、《徵聖》、《宗經》為首標,可謂華夏之文論。
1.謹言慎行,政教一體:
《周易·繫辭傳》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邇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況其邇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政者,正也;教者,教人而使之正也。作文者,其心不正,則其文有害於政教,傷風敗俗。不欲其子女閱讀之文,而使他人之子女讀之,其心可誅。章學誠《文史通義·經解》說:“《易》曰:‘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百官以治,萬民以察。’夫為治為察,所以宣幽隱而達形名,布政教而齊法度也,未有以文字為一家私言者也。”又說:“至於官師既分,處士橫議,諸子紛紛,著書立說,而文字始有私家之言,不盡出於典章政教也。”章學誠倡“六經皆史”之說,其意謂“古人不著書,古人未嘗離事而言理,六經皆先王之政典也。”(《文史通義·易教》)若己心未正,己學未達,而以其文兜售於人,輕則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重則是謀名利而失德,終究誤己誤人。孔子曰:“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2.巧言令色,鮮矣仁:
此為孔子之言,朱子解曰:“好其言,善其色,致飾於外,務以悅人,則人欲肆而本心之德亡矣。”《道德經》末章曰:“美言不信,信言不美。善言不辯,辯言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詩文、詞曲、小說、戲曲,若重在以言之巧、色之美而悅人,輕則使人動巧言令色之心,重則移人心性、傷風敗俗,故曰罕有合於仁者。良藥多苦口,忠言多逆耳。孔子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為己者,修養完善自己,而達於人道;為人者,或炫耀於人,或圖人錢財。
3.隱惡揚善,以禮節情。所謂隱惡,是不有意書寫惡事,否則便如以殺止殺、以怨報怨一樣,成了以惡止惡,其結果未必能止殺、止怨、止惡,甚至可能事與願違;即使不至於如此,亦可能引發他人之怨恨、仇視之情,或導致麻木不仁,或頹廢厭世。所謂揚善,是有意書寫善言、善事,其心善、言善、行善,則無意之中在引人向善。《毛詩序》曰:“發乎情止乎禮義。”情者,真情也。真情固然可貴,不可無之,然而若無禮義節制,則成喧囂發洩。情能動人而使人向善,亦能動人使人向惡。至善之文,當使人平和其情而達於中和。
二、雅正之作概說
華夏文化尚雅正。雅者,《說文》曰:“楚烏也。一名鸒。一名卑居。秦謂之雅。”段玉裁注曰:“楚烏,烏屬。其名楚烏,非荆楚之楚也。鳥部曰:�,卑居也。卽此物也。酈善長曰:按《小爾雅》,純黑返哺謂之慈烏;小而腹下白,不返哺者謂之雅烏。……雅之訓亦云素也,正也。皆屬假借。”蓋因楚烏純黑,故引申出樸素之意;因其能反哺,故引申出端正之意。另者,雅又有區別於口語之意,即文言文和口語分開,故稱雅言。正者,言行遵道義而合道義也。白樂天曰:“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陳寅恪先生說:“吾儕文章關天下。”
1.文賦略說:
文賦於中華之文中所占比重最大。嚴可均輯《全上古三代文》、《全秦文》、《全漢文》、《全後漢文》、《全三國文》、《全晉文》、《全宋文》、《全齊文》、《全梁文》、《全陳文》、《全後魏文》、《全北齊文》、《全後周文》、《全隋文》、《先唐文》。唐人董誥主編《全唐文》。今人曾棗莊、劉琳主編《全宋文》。今人李修生主編《全元文》。今人錢伯城主編《全明文》。南開大學古籍與文化研究所主編《清文海》。近人任訪秋主編《中國近代文學大系·散文卷》。其中,三皇五帝時代,其文質樸務實,關乎政教;三王時代之文,尊道尚德;春秋於戰國之文,處士橫議,各闡私學;秦朝之文,尚利頌君,怪詭違道。漢朝之時,論政之文關注國政;大賦理勝於情而勸百諷一,騷體賦情勝於理,小賦則或抒情或詠物;又有蒐集故事,以輔教化者。三國伊始,文風有變,作文與做人相分;魏晉南北朝時期,駢文興起,崇尚詞藻華美,文政分離,或隱逸歎世,或抒發私情。北魏隋唐之時,整頓文風,至初唐之末,方顯成效,而駢文偏多;盛唐繼之,駢散皆重;中唐達於鼎盛,復趨近於文章正道;晚唐之文雖多,而佳作少見,短小之小品文興盛一時。宋朝之文,益近正道,蔚為大觀。元代尚俗,雅文較少。明朝之文,有正有偏,前期多雅正,而後期多俗偏。清代之文,駢散兼具,而柔勝於剛,列強侵入之後,愛國志士奮起,剛風漸強,而文亦漸漸西化。亦從此時開始,文賦以及各種文體,救族保種者漸多。民國前期,保守或看重華夏文化者尚多,其後則漸少,馬列傳入之後則更少。民國時期之“我手寫我口”、讀經被驅逐出正式課堂,今朝建立後之“簡化字”以及接二連三的反傳統運動,使中華傳統文賦幾盡消亡。
2.詩歌略說:
《說文》云:“詩,志也。从言寺聲。訨,古文詩省。”段玉裁注:“《毛詩序》曰: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爲志,發言爲詩。”曾子曰:“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士者,能志於仁,能知所止,然後能知法度而立於朝廷從政;志者,存心於士君子之道;詩者,有法度、有士志,而後有言,故云“志之所之”、“詩言志”。合道之詩,在於《詩經》,故云:“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近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草木之名。”“溫柔敦厚,《詩》教也。”不違道之詩,“發乎情,止乎禮義。”春秋前之詩,採其合道者存於《詩經》;戰國後之詩,有遵《詩經》之意而倡道義者,有發乎情而止乎禮義者,有發乎情而抱怨者,有動乎情而感人者,有動乎情而誘人者。自民國開始,詩歌漸漸學西方之詩而稱之為新詩,以至於中華傳統詩歌形式幾近於斷絕。明人張之象輯有《古詩類苑》,清人朱嘉徵編有《樂府廣序》,清人曹寅輯有《全唐詩》,今有北京大學古文獻研究所編《全宋詩》,今人楊鐮主編《全元詩》,今人章培恒主編《全明詩》,葉恭綽編《全清詩鈔》。今人錢仲聯主編《近代詩鈔》。
3.楚辭略說:
楚辭亦作“楚詞”,本為楚地之歌辭。從《詩經》中看,在戰國之前,即有類似於楚辭之作,但到屈子時,其風格方才確立。屈子忠貞,憂國憂民,但信而被謗,忠而見疑,因此,其作盡忠悃之心而多憂苦之意。屈子之作,有《離騷》、《九歌》、《九章》等。屈子之後,有宋玉、景差、唐勒等人,但忠悃不足。漢朝之時,劉向編訂《楚辭》而成集,王逸又有增益,各於其中增益一篇。後人有仿作者,往往忠悃不足而憂苦有餘,其憂苦固有為國為民者,有為個人不得志者,亦有抒私人情懷或徒以為炫耀文采者。《朱子語類》卷一三九:“楚詞平易,後人學做者反艱深了,都不可曉。”姚華《論文後編·目錄中》:“楚辭者,楚人之辭也。雖‘鳳兮’‘滄浪’,已載前籍,而《騷》尤深遠,其辭若跌宕怪神,其思則繾綣惻怛,故能義兼《風》《雅》,體先詞賦,於是楚辭代《詩》而興,蔚然成家矣。”
三、通俗之作概說
與雅正之作不同,通俗之作重在通於世俗。通於世俗之法有二,其一是文義相通,其二是語言相通。若以可通於世俗之語言闡述合道之文義,尚有可讚;若文義背道而馳,則無論其語言之雅俗,皆無可讚。補察時政,當用雅正之文;洩導民情,可用通俗之作。華夏所重,在於倡雅正而存通俗,移風易俗。若一味尚俗,則終至於俗不可耐。雅者難以行於眾,俗者易於惹人愛。孔子曰:“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執政者倡導聖賢君子之雅正,而使之得到世人敬重,則風俗自化。昔日君主,因嗜好俗欲而身辱國亡者,如秦始皇嗜好神仙之術,隋煬帝嗜好遊玩之趣,唐玄宗嗜好梨園歌舞,南唐後主李煜嗜好曲子詞,宋徽宗之嗜好書畫,諸如此類,後世當以為鑒戒。
1.詞曲略說:
此所謂詞,指曲子詞,乃詩之餘,而必可誦可歌。漢朝樂府,本就可誦可歌,然尚不是詞;唐朝聲詩,選詩以配樂,亦非詞。隋唐之時,西域胡樂傳入中國,世俗之風轉盛,尤其是唐朝人既飽既暖之後則轉思淫慾,某些讀文臣武將乃至富紳涉足秦樓楚館,亦有欲表達個人喜怒哀樂之情者,促成曲子詞之產生。民間竹枝詞得到某些文人士大夫注意,轉而作詞,如李白、白居易、劉禹錫等,有別與詩之詞由詞而形成。其後,或身入秦樓楚館而為歌妓作詞,如晚唐溫庭筠、北宋柳永等;或因重情求樂而喜歡作詞,如馮延巳、李煜等;或因不忍觸犯雅正端正之詩、另辟抒情蹊徑而作詞,如北宋之歐陽修、張先、蘇軾等;或樂於以詞表情達意而作詞,如秦觀、周邦彥、李清照、姜夔、吳文英等。詞本因通俗而作,以抒情而盛,賴可歌而傳。自張先之後,周邦彥、姜夔、吳文英致力於詞之文雅;自蘇軾之後,辛棄疾、張孝祥、陳亮等致力於詞之達意,又減弱其可歌性而注重其可讀性。是故與宋朝興盛一番之後而詞衰,元明詞作甚少,清代詞派雖多,情趣不外乎宋,其中,納蘭性德唯有呢呢兒女語,陽羨陳維崧詞風豪放學子瞻,浙西朱彝尊效法姜夔,常州張惠言推崇吳文英。作為詞之餘緒,民國之時,尚可稱道者,惟有秋鑒湖(瑾)、毛潤之(澤東)。民國林大椿輯有《唐五代詞》,今人唐圭璋編有《全宋詞》,今人張秉戍編有《元明清詞》。此所謂曲,指散曲。詞之雅化而使之脫俗,可歌性減弱而使之離俗,由此而詞浸衰,散曲代之而興。散曲之興,較之於詞,更重歌唱與通俗,幾無教化之用,多有遣懷娛樂之能。元散曲中,偏重於俗、驚世嘆世諷世者多,如關漢卿、馬致遠、白樸、睢景臣等;俗中有雅、文人之氣尚存者亦有,如張養浩、張可久、喬吉等。明朝散曲雖多,或過偏於文人氣,而不得世俗喜歡;或過重於世俗情,而不被文人接納,清代更是如此,表現為雅俗雖並存而兩分,是以明清散曲雖多而不盛,至民國而散曲可謂亡矣。今人隋樹森編有《全元散曲》。今人謝伯陽編有《全明散曲》及《全清散曲》。
2. 小說略說:
此所謂小說,非諸子中小說家者之所謂小說,但非與之絕無淵源。小說家者流,乃“街談巷語,道聽塗說者之所造”;兩漢之時,依然如故,而《穆天子傳》似史而非史、似小說而非小說;魏晉之時,干寶《搜神記》信鬼神而實則欲以鬼神行教化,劉義慶《世說新語》錄實事而實則欲以人事助清談,仍非今所謂小說者。時至唐朝,溫卷行卷之風盛行,某些文人士子為使人知其才華見識,有意杜撰小說,以顯其詩才、史才、文才,或傳人間之奇,或志世間之怪。傳奇則不正,志怪則非常。如此小說,力求情節之曲折以誘人觀賞,力求人事而奇怪以動人情感,言辭雖或文雅,而其用心則在世俗。流風所及,至於非為溫卷行卷而有意作小說者輩出,波及於宋元明清,而有《三燈》之作,有《聊齋》之書;至民國之世,林紓以文言譯外邦小說,亦屬此類;至白話文盛,則此文言小說云亡。宋朝瓦肆勾欄眾多,市民商客有事後娛樂之需,鼓有書會才人、說書藝人應運而生,所講演者,仍不外乎傳奇志怪,而其語言與形式則通於俗,乃至媚俗、庸俗,而說書與聽書,亦是一交易而已。此風亦流於元明清以及民國、今朝。世上總是庶民眾多而文人士大夫較少,且文人士大夫易流於世俗之所好,而世俗之人難以欣賞文人士大夫之所習,是故,世俗小說漸隆,而文人小說亦向世俗小說靠攏,文人士大夫作世俗小说者漸多。元代以及明朝,先有馮夢龍輩搜集宋元世俗小說而編輯,成《三言》諸編,後有淩濛初輩應書商之約而擬作,成《二拍》之類。擬作成風,而後文人之章回小說大興。明朝小說名著之中,最近於正道者為《三國演義》,倡導王道仁政,然以史事為題材,易於擾亂史學正道;其次者為《西遊記》,意在修心養性;再次者為《水滸傳》,崇尚俠義而易成誨盜之書;最次者為《金瓶梅》,雖欲以淫止淫,而終究難逃誨淫之果。至若情愛小說,則以郎才女貌為因由,不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至私奔苟合,則可謂傷風敗俗之類。清代小說名著之中,當首舉《儒林外史》,痛儒林之不儒,感文行之重要;次舉《紅樓夢》,雖倡“走仕途之路,歸孔孟之道”雖是悔愧反思之作,而反易誤導讀者而事與願違。其它小說,寫公案俠義者,讚美清廉之官、抱打不平之人,立意尚好;寫男女情愛,尚才尚貌,而備“以德相配”之宗旨,釀成幾多青年男女之悲劇、家庭生活之不幸!晚清之時,清廷腐敗昏庸,列強伺機侵犯,中華遭遇奇恥大辱,愛國士人因而思變,西方小說形式傳入中華,國內有“四大譴責小說”出現。或抨擊時弊,或獻策救國。歐風美雨襲我中華,風雨過處,膻騷腥臭彌漫,歷百年而難清,世人若久處溷圊,不知其臭而反以為香,忍痛棄我華夏聖賢君子之大道,而踏上蠻夷戎狄之捷徑。民國之時,有愛國救族之小說,如《警世鐘》、《革命軍》之類;有偏重娛樂之小說,如鴛鴦蝴蝶派之作;其後,又有倡導革命、大反傳統之小說,如魯迅、郭沫若、巴金、老舍、茅盾等人之作。今朝之小說,其形式盡皆西化,其語言皆已白話,而其思想則複雜而多變,以讚美新社會、批判舊社會、倡導所謂新觀念者居多。
3.戲劇影視略說:
戲劇之通俗,更勝於小說。小說僅以文字使人想像,而戲劇影視則直接以影像示人。華夏文化,從天地人和諧相處著眼,講究“存天理,滅人欲”、“克己復禮”,因此,華夏正道向來不以情慾誘人動人,唯有世俗之小說戲劇常悖於此道。西來之學,恰恰與此相反,倡導人慾,滿足人慾,甚至鼓勵人慾,而且主張張揚個性,以私愛、私情、私心、私權立論,此學與中華世俗之說不謀而合。西來之學,體現於戲劇之中,則力倡男女之情戀而少及夫婦之婚姻,以各種高科技手段與方式,以誘發人們喜怒哀樂愛惡慾為誘餌,以奇思怪想為刺激,博得眾人之喜愛,而作者從中坐收漁翁之利,影視作品可謂其中登峰造極者。當此戲劇影視佔據官方與大眾舞臺、歌星影星獲得大名大利之時,歌星影星之風尚已取代聖賢君子之教化,因而,巧言令色之風習席捲天下,信言因其不美而不為人所信。中國戲劇,肇起於宋朝,興盛於元代,轉換於明清,延續於民國,殘存於今朝。亦自民國為始,西方之戲劇東來,轉而為電影,至今朝再轉而為影視,易成引導人世間風氣之最者。中國戲劇名作之中,其義最近於正道者當屬《琵琶記》、《五倫全備記》,其次為《漢宮秋》、《桃花扇》、《竇娥冤》,再次為《長生殿》、《趙氏孤兒》等,而《西廂記》、《牡丹亭》則離道乃至悖道。中國戲劇名家之中,最近於正道者當屬明朝吳江派沈璟,其次為元代高明、丘濬、馬致遠、關漢卿,清代孔尚任,再次為元代關漢卿、明朝徐渭、清代洪昇等,而元代王實甫、明朝湯顯祖、李漁,劇作技巧甚為後人所稱道,而其劇作之義多偏離正道。
後記
本剛要,本是六年前為開設《中國文化概論》而撰,當時聽課學生共計百有一十二人,三學分,屬於專業基礎課。歷時十二天,初稿草就,多有遺憾與不足。今聽文學院安排,接替朱松美老師,為文學院研究生開設《中國文化專題》課程,思索再三,確定對此加以修訂而用作講稿。
聖元二五七〇年戊戌七月二十二日趙宗來修訂於濟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