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群友,晚上好!上周我们讲的是“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其实是只讲了“正心”,总而言之,就是说,要想“修身”,就要先从“正心”做起。
本周我们要讲的是“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支)”,其实也只是讲一讲其中的“诚意”,说明“正心”首先要有“诚意”做前提。
今天的讲座,因为内容比较多,可能要讲到十点。为了能尽可能地缩短时间,以免耽误了大家的宝贵时间,我可能会比以往的速度快一点,希望大家理解。
【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1】正心首先要诚意,诚意未必是正心。诚正本自存于内,诱惑威胁致欺心。
要“正心”难不难?说难很难,说不难却又一点也不难。说难,就难在根本不想去“正心”;说不难,因为只要想要“正心”,从起点点开始迈步向正“心正”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迈进就可以了。
“正心”的起点在哪里呢?就在“诚意”上。《大学》的下文里面说,“诚意”就是“毋(无)自欺”,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正心”不是外来的,人的“心”本来就是“正”的,无论什么情况下,这个“心”不偏离“正道”就没问题。
难道偏离了“正道”,我们自己不知到吗?最后必然知到,接着而来的就是为自己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从此以后,自己把自己的本心蒙蔽得越来越重,也就走上了岔道、邪道。
与“正心”相联系的是“诚心”,这个“诚心”也不是外来的,因为我们的“心”本来就是“诚”的,如果没有遇到诱惑或威胁,我们就都有这个“诚心”。
就从“孝心”来说,我们谁都知道不应该让自己的父母不顺心、不如意,可是,我们却常常会有让父母不顺寻、不如意的时候。
在我们自己的好恶与父母的好恶不同的时候,一旦把自己的好恶凌驾于父母的好恶之上,就不顾父母是否顺心如意了。
在我们自己的主张与父母的主张不同的时候,一旦把自己的主张强加于父母的主张之上,就不顾父母是否顺心如意了。
在我们自己的利益与父母的利益冲突的时候,一旦要舍不得自己的利益或害怕失去利益,就不顾父母是否顺心如意了。
在我们自己的生死与父母的生死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一旦偏重自己的生死,也就顾不得父母的生死了。
我们的“诚正”之心,受到好恶影响而改变,那是因为私情;受到主张影响而改变,那是因为私见;受到利益影响而改变,那是因为私利;受到生死影响而改变,那是因为私心。
当我们置身事外,看到别人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做出不孝顺父母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从好恶、主张、利害、生死方面去“理性分析”的时候,只要听说某人不孝顺不服,都会知道这是不应该的。
可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我们能清楚这个是非对错,到了自己的身上却会混淆这个是非对错了呢?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被外事外物“欺了自己的心”。
我们以上是以“孝”为例,其实,“孝悌忠信”无不如此,由此推论,也就可以一切都明白究竟了。
【2】真实未必便是诚,利我之善非至善;莫说所爱就是美,说忍不如说不愠。
“真”有内在的真、外在的真,还有内外一致的真。内在的真,是诚;只有外在的“真”,未必是“诚”;内外一致的真,则是“信”。
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当然是“真实”的,由此而表现为仁、义、礼、智,则有一个过程。
自己意识到了这个“真”,然后才能叫做“诚”;有那个真实存在,一个人不能自己认识到,那么,只能说是“真”,而不能算作“诚”。
从“真”到“诚”,别人强求不得,别人代替不了,那只能是自己的事,所以,《礼记·中庸》里说过:“诚者,自诚。”
把“诚”落实为“仁义礼智”,这也只能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别人同样强求不得、代替不了,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常常会出现或大或小的诱惑和威胁,使人自欺而变得虚伪。
有“诚”为前提,仁义礼智才是“可信”的;没有“诚”作为前提,做不到仁义礼智,有时甚至会表现为“假仁假义”、“虚伪奸诈”。
因为世俗现实之中,“真善美忍”广泛流传,接受者比较多,因此,下面我们顺便说一说“善”、“美”、“忍”的问题。
【附一:关于“善”】
我们可能有意无意地认为,别人对我好,那就是“善”,其实未必。这样的“善”是从“关系”上去讲的,或者说是从“利害”上去讲的。
圣贤君子之道,不从“利害”上讲,也不是从“关系”上讲。比如,“孝悌忠信”、“仁义礼智”,都不是从“关系”上说的。
“孝悌忠信”也好,“仁义礼智”也罢,都是只有发自自己的诚心,而不受外在事物影响,那才是经典中所讲的“孝悌忠信”、“仁义礼智”。
比如说“父慈子孝”,经典告诉我们的,不是把“父慈”作为“子孝”的前提,也不是吧“子孝”作为“父慈”的前提。
比如“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两者之间不是互为条件的关系,身居君位就应该“使臣以礼”,身居臣位就应该“事君以忠”。
那么,孟子说:“君视臣如草芥,民视君如寇仇。”这句话难道不是从“关系”上说的吗?也不是。孟子是在告诫君主不要“视臣如草芥”,否则,就别怪庶民“视君如寇仇”了。
因此,“互利互惠”不是“善”,为了自己将来能“上天堂”、“成仙成佛”而行“善”,也算不得“至善”。发自良心、真诚无求的善,才是真正的“善”。
【附二:关于“美”】
我们往往把“好看的”叫做“美”,其实,这也就是把“我所爱”当做“美”,与“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都承认西施之美,但是,因为她而导致亡国之后的吴王夫差会认为她美吗?《封神演义》里的妲(达)己,商纣当初迷恋她的美,商纣因她而亡国之后还认为她美吗?
《离骚》有“纷吾既有此内美兮”一句,《文选》五臣注说:“内美,谓忠贞。”这与人们是否喜爱关系不大,因为“忠贞”在于自己,而不是为了使人喜爱。
《楚辞章句补注》中说:“屈原有以美人喻君者,‘恐美人之迟暮’是也;有喻善人者,‘满堂兮美人’是也;有自喻者,‘送美人兮南浦’是也。”
在这里,“美人”是什么意思?有内心之诚,有言行之善,由内心之诚,而达于言行之善,二者兼备而且贯通,如此之人,才可谓之“美人”。
当屈子“以美人喻君”的时候,怀有对君的期望;“喻善人”的时候,是对人的赞许;“自喻”的时候,是对自我的勉励。
我们再从“美”这个字的构成来看一看。《说文解字》“羊肉的美味”来解释,是“甘”的意思。“甘”与“甜”不同,“甘”是从内心来说的,“甜”是从口舌的感受来说的。
从结构来说,“美”字“从羊,从大”,当初是说长大了之后,可以用来做膳食的羊,但是,从引申义来说,却不能说就是指“长大了的羊”。
段玉裁先生说:“羊者,祥也。”从祭祀的角度来说,祭品中的“太牢”是牛羊猪,“少牢”则是指羊和猪,总之,最重要的祭祀礼仪都少不了羊。
从道理上来说,得道则吉祥,失道则凶殃,因此,“羊”字意味着“吉祥”,要获得“吉祥”,则需要道德修养。
我们在讲“大学”两个字的时候说过,“大”字就是德高望重、顶天立地的“大人”。因此,“美”字也就意味着,德高望重、能致吉祥之人。
换句话说,“美”必须首先真诚,还要能以善养人。“善”字的本义,也是从“可以食用而且养人”的角度说的。
孟子说:“可欲之谓善。”朱子解释说:“天下之理,其善者必可欲,其恶者必可恶。其为人也,可欲而不可恶,则可谓善人矣。”
【附三:关于“忍”】
接下来,我们再说说“忍”。在“反传统”的背景下编写的所谓《现代汉语词典》对此的解释有两项,一个是“忍耐,忍受”,另一个是“忍心”,也就是“残忍”。这不是传统汉语的意思,我们需要引起注意。
其中最常用的是“忍耐,忍受”的意思,世俗的说法“忍字头上一把刀”,意味着因为畏惧而强行抑制自己。
这种说法,与“节制”不同。“节制”是说为了避免违背规矩、伤害别人,而自觉自愿地放弃什么;“忍受”则是说因为避免给自己和别人带来伤害,而强行压制自己不去做什么。
凭借着“强迫自己忍受”的方式,解决不了问题,那是把“不平之气”以及“愤怒之情”压抑在心里,不让它爆发出来而已。
有“不平之气”、“愤怒之情”,就发泄出来,也不顾伤害别人,那被人叫做“炮筒子”,或者叫做“口无遮拦”,或者叫做“刀子嘴豆腐心”,无论如何,不是“知书达礼”的做法。
如果害怕伤害自己,而强行压制在心里,或者会有忍无可忍而爆发的时候,或者会抑郁成疾,关键在于无济于事,因此,更不是好办法。
能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什么呢?孔子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也就是这个“不愠”。朱子说:“愠,含怒意。”也就是说,是有不平之气、愤怒之情却包藏在心,不表现出来,更不发泄出来。
“不愠”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内心根本不存不平之气、愤怒之情。如何做到呢?修养越高,越能明白别人的错误和不足所产生的原因,也越能清楚应该如何对待各种情况。
能够如此,也就不会被任何外事外物而动摇本心,不会产生“不平之气”。何以能够如此呢?孟子说:“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
那么,在传统汉语之中,“忍”字的最主要含义是什么呢?《说文解字》说:“忍,能也。”可是,这个“能”字太简单,我们仍然不好理解。
我们根据段玉裁先生解释来说一说。“能”是一种猛兽的名字,属于熊类。这种猛兽坚定而且符合中道,所以,贤德的人被人称为“能人”,而强壮的人也被人称为“能杰”。
“凡敢于行曰能,今俗所谓‘能干’也;敢于止亦曰能,今俗所谓‘能耐’也。‘能’、‘耐’本一字,俗殊其音。”由此可知,敢做该做的事,不敢做不该做的事,都叫做“忍”。其中根本没有“忍受”的意思。
段玉裁先生说:“敢于杀人谓之忍,俗所谓‘忍害’也;敢于不杀人亦谓之忍,俗所谓‘忍耐’也。其为‘能’一也。”这个说法,不是指经典中的“忍”字,关键在于对“敢于杀人”的理解。
又说:“仁义本无二事。先王不忍人之心,不忍人之政中,必兼斯二者。”这也就是说,从“心”和“政”两方面来说,君子必须有“仁心”,行“仁政”,但是,对于犯罪而改杀的人也不能不杀,这就是“义”的体现。
孔子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意思是说:“狭隘的不忍之心就会扰乱所谋划的大事。”其中的“小不忍”,不能理解为“对小事不容忍、忍受”。
朱子说:“小不忍,如妇人之仁、匹夫之勇皆是。”其中的“妇人之仁”,意味着只有“仁”而不重视“义”,对该杀的人也不杀。“匹夫之勇”,是“敢于杀人”而未必有“仁”。
明朝张岱《四书遇》中说:“‘忍’有‘坚忍’二意,当决断而处以姑息,则依徊而丧机;当持重而处以愤激,则轻发而败事。病痛全在一‘小’字上。”
进一步来说,无原则地行善,便似姑息养奸,便如放虎归山,表面看来好像很仁慈,却不知对虎狼的仁慈,便会害更多无辜之人。所以,君子不能不爱憎分明,不能一味地只讲扬善而不讲惩恶。
刘宝楠《论语正义》中引吴嘉宾《论语说》的话说:“苟不忍于恶一人,则将有乱大谋者矣。圣人之所恶,常在于似是而非者。巧言乱德,所谓恶佞足以乱义也。小不忍,则乱仁。”
【3】人生在世事繁杂,人无远虑有近忧。遇困而学仍可救,困而不学终是愁。
我们就生活在各种各样的人之中,我们就生活在充满诱惑和威胁的现实之中,无论我们是否有修养,都会遇到一些挫折、磨难,甚至会陷入困境之中。
孔子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里所说的“远虑”是什么?王阳明先生说得好:“远虑不是茫茫荡荡去思虑,只是要存这天理。”
这“天理”是什么?在哪里?阳明子说:“天理在人心,亘古亘今,无有终始。天理即是良知。千思万虑,只是要致良知。”
由此可知,“天理即是良知”,也可以说是“诚心”和“善心”,或者称之为“明德”。要避免“近忧”,就需要“致良知”,遵循规矩,达到“至诚”、“至善”。
当我们还没有达到“心正”之前,我们还做不到所思所想完全符合规矩,我们还做不到遇到诱惑威胁不动心。那怎么办?
大体说来,会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困而不学”、知难而退,从而选择“不思进取”、“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如果我们选择了这条路,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孔子说:“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孟子说:“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这不是圣贤君子要放弃这类人,而是这类人自我放弃。
第二种情况是“困而学之”,这就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知过而改”,这就是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既然已经受困了,要学什么也有三种做法。最坏的做法是,学习阴谋诡计之术,企图解困,比如“玩火自焚”、“栽赃陷害”、“杀人灭口”之类,这种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
常见的做法是,学习计谋、技巧之术,以“治标”的方式达成“速效”,却不去“治本”,比如“严刑峻法”,“名利诱惑”之类,这种做法是“治标不治本”,其结果往往不仅“欲速则不达”,而且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
桀纣、秦二世也不愿意自己灭亡,怎么办?他们选择的是“捷径”。《离骚》之中说:“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昌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
什么叫“捷径”?王逸先生《楚辞章句》有解释:“捷,疾也。径,邪道也。窘,急也。”也就是说,桀纣选择的“捷径”,也就是为了迅速解决困境而走上了邪道,导致了窘迫的现实情况,可谓事与愿违。
王逸先生进一步解释说:“桀纣愚惑,违背天道,施行惶遽(聚),衣不及带(穿衣来不及扎好带子),欲涉邪径,急疾为治(采用急迫快速的方式来治理国家),故身触陷阱,至于灭亡,以法戒君也。”
最好的做法是,“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尧舜之道,就是孝悌、任贤、仁政、王道。孟子说:“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不敬其君者也;不以尧之所以治民治民,贼其民者也。”
也许我们按照尧舜之道去做了,却没有做到像尧舜一样。但是,古人说过:“法乎其上,得乎其中;发乎其中,得乎其下。”
第三种情况是,“学而知之”。《礼记·学记》里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从“未成器”到“成器”,需要去掉瑕疵和多余的部分;从“成器”到“不器”,则需要“学道”。
【4】诚字从言而成声,成由戊丁而构成。心能静定然后言,闻言须能守静定。
前面我们说了,“诚”是人人都有的。“诚”字是什么意思?《说文解字》说:“诚,信也。从言,成声。”段玉裁先生没有进一步解释。
那么,我们就从“成”这个字入手来看。《说文解字》说:“成,就也。从戊(物),丁声。”古文的写法是“从戊午”。徐锴解释说:“戊中宫,成于中也。”什么意思呢?
先说这个“戊”字。它是十个“天干(甘)”之中的一个。“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人)癸(鬼)”就是十位天干,不过,它们绝对不像现在人们所说的只是“用于表现次序的符号”。
它们不是仅仅表示“次序”,其中有“生生不息”、“周而复始”的道理;它们更不是“符号”,因为“符号”的含义只能通过人为的规定,而天干是模拟万物的生长情况的“象”。
“甲”是万物刚刚发芽的时候,就像豆子已经发芽,但是,上面还顶着豆子的外壳;“乙”是万物已经发芽却还弯曲未直的时候,正在伸展变直;
“丙”相当于“炳”,是万物生长茂盛的时候;“丁”是万物已经强壮而可以自立的时候;“戊”是万物已经成熟而结出了果实,可以作为种子了。
由此可见,从“甲乙丙”到了“丁戊”的时候,就意味着万物已经“成熟”的时候,“丁”为“成”,而“戊”则是“熟”,已经“成熟”了,也就意味着一切都确定了。
从人的修养来说,“丁戊”也就意味着已经“学”得“成熟”了,已经“学”得可以“心”不“妄动”了,这也就是能做到“静定”了。
既然讲到这里了,我们顺便把后五个天干的意思也讲一下。从“己”开始,其实是已经开始为生命的下一个周期做准备,而下一个周期还没有开始。
“己”是“起”的意思,意味着种子已经有了,可以用于在此播种了;“庚”是“变更”的意思,也就是说,生机转换的时候,好比上一代要卸任了;“辛”是“新”的意思,好比下一代要接班了;
“壬”是“妊娠(人身)”的意思,意味着上一代已老,下一代又要孕育新生命;“癸”是“归”的意思,意味着上一代死去,一切事情都由下一代完全担当起来。
古文“从戊午”,也与此意思相同,只不过是把天干的“丁”改成了地支的“午”了。“午”在地支中的地位,与“丁”在天干中的地位相同,所以,意思也相同。
至于“十二地支”是什么意思,因为时间有限,我们这里先不说了,如果以后再遇到与此相关的问题,再做解说。
从以上所说的内容,我们可以知到,“成”是“心”已经能“静”能“定”;“诚”字则意味着“静”能“定”而后“说话”,无论听到什么话都“静”能“定”。
为什么我们从“心”上来说“静”能“定”呢?我们可以从徐锴所说的“戊中宫,成于中也”来理解。
在天干之中,“甲乙”在东方,对应“肝脏”;“丙丁”在南方,对应“心脏”;“戊己”在中央,对应“脾脏”;“庚辛”在西方,对应“肺脏”;“壬癸”在北方,对应“肾脏”。
在这里,居中央位置的是“脾脏”,这是从维持生命的角度来说的。因为饮食是维持生命的关键,好比“民以食为天”的意思。
但是,从“人之所以为人”的角度来说,从人的修养角度来说,“心”则是关键所在。因为人的一言一行究竟是否符合人道,取决于“心”是否“诚”。因此对应“中央”的是“心”。
【5】本来人人皆有诚,遇事心动音自生。心诚然后音方正,且重真情免私情。
我们平时在没有遇到事情的时候,往往都能“心平气和”,那是因为我们的“心”在没有遇到事物的时候,还是能静能定的。
然而,我们既然生活在现实之中,既然我们时时刻刻都在接触各种人和物,我们的心也就必然会因为所遇到的人、事、物而有所变动。
在我们的“心”没有“妄动”的时候,我们的“心音”也就是“正常”的,也可以说是“诚”的。一旦“妄动”,“心音”也必然因此而改变。
“心音”二字合在一起,就是“意”字。一旦“心”不再是“诚心”、“真心”,也就是因为夹杂了“私心”。一旦有了“私心”,“私意”也就由此而产生了。
“私意”也就是“臆”,或者写作“億”。“私意”的产生,是因为“心”受到了外在事物的影响,而自己又没有保持住“心”的“静定”,而夹杂了“私情”。
“私情”与“真情”的区别在于,“真情”是由外在事物而引发出来,并且符合正道的“情”;“私情”也是又外在事物而引发,却不符合正道的“情”。
符合正道的“情”,是出于“善心”、出于“仁心”。“情”字由“心”和“青”构成,“青”对应“春季”、“仁”、“生”。
“心”被外在事物引发而动了,只要“动心”所引发出来的“情”是出于“仁善”,是出于使己使人能够符合正道的“心”,便是“真情”。
如果“心”被外在事物引发而动了,而“心”中所想的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比如一个男子赞美、讨好女子,其目的是为了得到他,就是“私情”,或者称之为“欲望”。
那么,如何避免“私心”、“私情”、“私意”呢?那就是我们下面要讲的“致知”、“格物”的问题了。我们以后再说。
【寄语】
遇事固然须节制,若能节制可渐正;未若遇事不动心,有本之木更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