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风采
当前位置: 网站首页 >> 舜耕书院 >> 书院风采 >> 正文

【陈晓洁专栏】非洲的蛊惑之二 《追风之旅——小记肯尼亚马赛马拉野生动物保护区的非洲猎豹》

2009-12-15   作者:本站原创   来源:   点击:  

猎豹,猫科动物,英文名称:cheetah。重量:雄:41-57公斤雌:36-45公斤。高度:70-80厘米。身长:1.2-1.4米。寿命:10年左右。叫声似鸟。白天捕食,时速达112公里/小时,一步可以跃出7米,距动物30-50米开始启动,奔跑中体温升高,缺氧,故奔跑只能维持300-400米左右。捕获后迅速拖拉猎物藏匿,以避狮子、鬣狗、秃鹫等抢食,吃东西速度快。居所:草原,开阔地,干树丛。没有固定巢穴,活动范围可达1000平方公里。

一个宁静寂寥的让人伤感的世界上的所有色彩和生机都汇集在马赛马拉草原上了,它的宁静不是沙漠里了无人烟的死寂,而是一种处在纯粹的大自然中,因震慑而噤声;它的寂寥不是中国北方草原上的空旷,而是一种包容了所有芬芳、声音、色彩和自由生命的从深深的地下萌发出来的从容。现在,隔着千山万水,我举起手,仍然能够触摸到傍晚时分,在大草原的地平线上一点一点坠落下去的血红夕阳那柔和的光芒,张开鼻翼,我仍然能嗅到雨季来临时,大雨在干燥枯黄的草地上溅起的放肆的土腥味。

这就是马赛马拉,刚柔相济的马赛马拉大草原,就像居住在其间的土著部落马赛人一样,美丽而又刚健。马赛马拉野生动物保护区不是肯尼亚最大的保护区,有1500平方公里,却是最好的,最吸引人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和摄制组飞到这里,追逐着动物的足迹,英国BBC广播公司的一个特派摄制组在马赛马拉安营扎寨,拍摄了一部名为《BIG CAT DIARY(大猫日记)》的记录片。片中精美而又难得一见的画面让人垂涎三尺,却让我倍感亲切,因为片中的好多镜头我都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

那是在九月份,雨季正在辽阔草原的深处酝酿着。肯尼亚的气候受热带季风的影响,分为干湿两季,有两个雨季,3月底至6月中旬为大雨季,10月底至12月中旬为小雨季。就在这草木回青的季节里,我们驱车四个小时,奔向马赛马拉大草原。

路况极差,越接近保护区入口越糟糕,在颠得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就看到马赛人特有的蘑菇形的草房子,马赛马拉到了。买票进去,我们直奔旅馆,马赛马拉太大了,一定要先安顿好再出去找动物,否则天黑迷路可不是好玩的。

保护区内有好几家旅馆,主要接待外国游客。旅馆里清新而且静谧,五颜六色的热带花草和仙人掌围绕着各式各样的木制房舍,清丽婉转的鸟鸣声不绝于耳,偶尔还有来串门的小野猪。吃完自助午餐,我们钻进越野车出发了。

眼前是漫山遍野的角马、斑马、大羚羊,对,漫山遍野。只有到了马赛马拉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漫山遍野,黑压压几乎掩住草色的上百万头动物,在金色的阳光下静静地吃草,除了最外围的几支体型健硕的在我们的车驶过时,会警觉地转向我们,其他的一概目中无人。渐渐地看得多了,我们就不再那么容易激动了,这时最强烈的愿望就是能找到数量很少的大型食肉动物,比如狮子、豹子,尤其是豹子,非常难以见到。肯尼亚的豹子有两种,一种是金钱豹,一种是猎豹,金钱豹体型小巧矮胖,身上的花斑呈梅花性,中间虚空。猎豹头小,胸部细长,皮毛光滑,尾巴长,有白色末梢,身上的花斑是实心的圆斑点,最显著的区别是猎豹脸上从内眼角到嘴边有两道黑色的泪痕,它因此而被称为“忧郁王子”。

我第一次见到猎豹是在往安布塞利野生动物保护区的路上,准确地讲那不能算是路,是一条干涸的河床,坑坑洼洼的石头上覆盖着细细的黄沙,车子开过,卷起漫天尘土,颠得我在吉普车的后座上上窜下跳。就在快到公园入口时,司机托马斯忽然停了车,一言不发地下去,对着车的右前胎看了足有两分钟,我们不知所以,跟着下去一看,惊出一身汗来,车胎爆成一堆麻花。经验丰富的托马斯卸下备用胎,开始换轮胎。我们全部下了车,站在空荡荡的草原上,四周一片寂静,这可是野生动物的领地,刚刚我们还为车窗外闪过的一群瞪羚欢呼呢,现在我们就站在草原上。路旁一滩滩的动物粪便,草丛里散落着许多黑白相间的鸵鸟羽毛,我走进草丛,忙着去拣鸵鸟毛,身后同伴一声断喝,把我喊回来。幸好有随行的保安,公园为每辆游客的车配备了一名荷枪实弹的保安。

耽搁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继续进发,很快就进入了风景优美的安布塞利,刚过入口,眼尖的托马斯又一次停下了,示意我们往前看,天哪!两只猎豹蹲在草丛里迎接我们呢,看到我们的车停下来,他们像两个戴黄帽子的小学生一样,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地从我们面前横穿而过,还怯生生地回头望望我们,然后钻进草丛中。毫无思想准备的我们手忙脚乱地掏相机,等我们对好焦,镜头里只剩下两个轻盈而模糊的背影。

这意外的收获让我们大发感慨,幸亏刚才耽误了一段时间,要不然我们岂不和猎豹擦肩而过?

这一次的马赛马拉之行,我们还能见到这个草原上的精灵么?

已是中午,即将到来的雨季使草原上的空气格外闷热干燥,阳光强烈得像在和谁争吵,马拉河静静地在太阳下闪闪发光,马赛马拉的名称就是由马赛人和马拉河组合而成的,马赛人就像它的正标题,鲜明醒目,而马拉河则像它的副标题,沉稳而且现实,每年动物们都要在马赛马拉草原和他们的家乡--位于坦桑尼亚的塞仑盖蒂之间迁徙,马拉河是横亘其间的一道生死关口。

在一棵金合欢树下,我们和猎豹相遇了,这是一个小家庭,妈妈带着四个孩子。母猎豹懒洋洋地躺在宽大的树阴下乘凉,四个背上长着马鬃一样的浅色绒毛的小豹子,也就是刚刚一个月大,像四个毛线球在母豹肚子下面一字排开,乖乖地吃奶。成年雄性猎豹最多和家人呆一年,然后就离家出走了,由雌性猎豹独立抚养幼豹至2岁,能够独立捕食后,兄弟姐妹一起离开妈妈出去闯天下,直至发情期后,各自独立。

我们半蹲半跪在越野车里,几个长镜头齐刷刷地对准这一家五口,母豹稍一动弹,就听见“喀嚓喀嚓”一串按快门声。而且大气也不敢出,谁要想活动一下已经麻木的四肢,要先打个报告,不然人一动,车子也跟着晃,其他人的镜头就虚了。

第二天阴天,这让我们很高兴,因为天气凉爽,动物就有可能出来活动。尤其是猎豹,它不像其他猫科动物比如狮子那样夜间或凌晨捕食,猎豹是白天捕食,避开狮子和金钱豹的捕猎时间。跟踪猎豹需要了解习性。他们即使不刻意躲藏,也不容易被发现,寻找好几天无功而返。即使在空地上他们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展平身体与地面融为一体。

马赛马拉的三大猫科动物狮子、金钱豹、猎豹中,猎豹受到游客的骚扰最大。不象狮子,对身边的车辆投去傲慢的一眼,然后就浑然忘却,颇有王者之风。甚至在交配季节,有游客闯进了他的“洞房”,他们依然我行我素。猎豹对车多少不自在,尤其是近距离时。当游客驱车跟踪猎豹时,他们的猎物会得到预警,猎豹只能眼睁睁地丧失机会,而面对饥饿。由于游客多,他不得不经常在烈日下捕食。猎豹更像一位敏感而秀美的小王子,集万千灵秀于一身,却也时刻生活在阴谋与险恶中,猎豹可被狮子及金钱豹捕猎,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的三个月前的幼豹成为狮子及金钱豹的口中美味。尽管如此,马赛马拉的猎豹数量相对稳定,有八百到九百只左右。猎豹性情温和,从不袭击人,和马赛人相处很好。

果然,这一天我们又一次幸运地看到了猎豹,是三只年轻的猎豹,在深深的荒草间匍匐潜行,他们可能饿了好几天,肚子瘪的像空袋子。三只猎豹组成一只令食草动物生畏的捕食小组,非常巧妙地利用蚂蚁山掩护着向一群瞪羚逼近,寻找着战机。

我们远远的跟着他们。突然,草丛中飞起一道犀利的身影,一只猎豹向他的目标发起了进攻,修长的身材尽力地舒展,又尽力地收缩,像一把锋利的弹簧刀。另两只从侧面跃起包抄,瞪羚顿时一哄而散。一深一浅两道身影快如流星,忽左忽右,一眨眼就跑远了。

然而这次,猎豹的袭击失败了。等我们赶过去,三只豹子一无所获,爬在草丛里呼哧呼哧的喘气,瘪瘪的肚子激烈的起伏着,等待他们的将是饥饿和无处不在的危险。

这就是自然界,残酷而又单纯的自然界。

我们还想继续等待,但是天色越来越阴沉,远处地平线上一道道白亮亮的雨线,步履艰难地在天边徘徊,终于下定了决心,决绝地挣脱了羁绊,头也不回地向这边奔来。起风了。草原上一片肃穆,好似期待着什么事情降临。我们掉转车头,向旅馆方向飞驰,还没到,大雨就倾盆而下。干旱的草原忘情地拥抱着久别的恋人,雨季来临了。

第三天一大早,我们就起程往回赶。没有看到猎豹捕食成功,我们心里不免遗憾。然而快出公园时,我们又一次和猎豹意外相逢了,这次是一家四口,一大三小,三只小豹子在树下玩得正欢,玩耍对他们来说其实是捕猎的训练,猎豹不象其他的猫科动物,天生具有捕猎技术,他们必须学习如何潜近及捕住猎物。母豹则全身贯注地盯着远处的一群瞪羚,寻找着目标,慢慢地靠近。担任警戒的公瞪羚一起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猎豹,双方僵持着。终于母豹把目标锁定在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瞪羚,发起了进攻。远远地,我们看见飞驰的母豹在地上打了个滚,尾巴在空中划了个圈,这意味着捕食成功了。

母豹并没有把小瞪羚咬死,只是把它腿部咬伤了,她叼着猎物来到小豹子身边,把小瞪羚扔给他们,一边沉重地喘着气,一边警觉地四下张望,看有没有食腐动物像鬣狗、秃鹫来投机取巧。小瞪羚挣扎着站起来逃跑,几只小豹子一拥而上,如是三番,小瞪羚已奄奄一息。于是捕食训练结束,猎豹们飞快地撕扯着猎物,他们必须快吃,否则闻风而来的鬣狗就会从他们嘴里抢走。可怜的小瞪羚依然睁着大大的眼睛,“啾啾”地哀鸣着。短短十五分钟,一点骨头也没剩下。小瞪羚的母亲只能站在百米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一点点消失。

猎豹和他们的猎物其实都是卷入到生物圈那无尽的生与死循环中的天真的游戏者,胜利、悲剧,一次次发生;雨季、旱季一年年轮回。迁移带来了全年的循环,大批的角马和斑马为地球上最壮观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奉献着最华丽的乐章。现在草已殆尽,当积雨云在傍晚的天边聚集,午夜的大草原上电闪雷鸣,小雨季回来了,野生动物开始离开,像一只凯旋的队伍,心满意足地向他们的家——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进发。如此生活了200万年,每年重复着古老的故事,无始无终。只有金色的日落和绯红的黎明,见证他们跟随雨季跨过无际的非洲地平线。

(责任编辑:瞿佳珺)

上一条:【于瑞桓专栏】“罢了”“耙了”

下一条:【于瑞桓专栏】“罢了”“耙了”

 

地址:山东省济南市南辛庄西路336号 文学院 电话:0531-82769210  邮编:250022

Copyright 济南大学文学院 All rights reserved.2019

鲁ICP备0905141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