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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洁专栏】非洲的蛊惑之一 《自由之子——马赛人》

2009-12-01   作者:本站原创   来源:   点击:  

我站在地球上最大的一个圆圈——赤道上,两脚横跨了南北半球;我拜倒在乞力马扎罗山脚下,仰望着云雾缭绕的神秘的山峰;我乘车沿着东非大裂谷的陡峭崖壁呼啸而下,窗外的云雾瞬间变成了蒙蒙细雨;我徒步进入一个有六十多万人口的贫民窟,眼睁睁地看着浑身是土的孩子们躺在地上睡觉……

自从进入了这个国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闯进了造物主的工具箱,所有上帝要用的原材料这里都有,好的坏的,富的穷的,从沙漠到热带雨林,从内陆高原到沿海港口,从互联网到原始部落,从贫民窟到野生动物保护区,从联合国机构到恐怖事件,她简直就是非洲的底片,这块美丽而又贫穷的大陆不过是她放大冲洗出来的照片。这个国家就是肯尼亚,轻轻地叩击你的上下牙齿,然后再温柔地张开,一串柔滑的音节就会从你口中发出:KENYA……

从地图上看,这是一个近似六边形的国家,位于非洲大陆的东部,赤道线横贯东西,东非大裂谷纵驰南北,处于热带季风带,地形以棕红色的高原为主,号称“阳光之城”的首都内罗毕就坐落在一片广袤的高原上,高原的边缘点缀着一块块颜色或深或浅的绿洲,显得刚柔相济。她的西面是高原之湖——维多利亚湖,东面是印度洋,北面是沙漠,南面是乞力马扎罗山,但是她的最高峰是肯尼亚山,非洲的最高峰乞力马扎罗山在她和坦桑尼亚的交界线上。肯尼亚的面积有58万平方公里,人口3000万。当然,我还可以提供许多诸如此类的资料,但再多的资料也难以描述出一个真实的肯尼亚。我可以告诉你,肯尼亚盛产除虫菊,但这能让你感受到徜徉在一望无际的菊田里的感觉么?我还可以告诉你肯尼亚有个天堂一般的海滨旅游城市叫蒙巴萨,但这能让你体会到行走在洁白的沙滩上看夕阳在高大的椰子树间坠落的感觉么?回国以后,我依然时常想起那个激动人心的国家,肯尼亚成了我心底最敏感最多情的部位,我甚至怕提起她,于是,我决定用自己的笔写一写这个我生活了一年多的非洲国家——肯尼亚。

来吧,让我们一起走进这片神奇而美丽的土地,走进旅游者的天堂、探险者的乐园、野生动物的家——肯尼亚,领略她独特的民俗文化、自然风光、和野生动物的风采。

黑夜笼罩的东非大草原上,两头母狮子凌厉地追逐着一只角马,突然前方出现了火光,紧接着传来有人叽哩哇啦的说话声,母狮子顾不上追逐猎物,掉头就跑,然后停在远处警惕地观望。这些让狮子也害怕的人就是肯尼亚的土著部族之一,号称“自由之子”的马赛人。

上面这段镜头是我坐在马赛马拉野生动物保护区旅游饭店的接待大堂里,从电视录像中看到的。屋外正是深沉宁静的草原之夜,屋子中央燃着熊熊的炉火,草原上特有的略微发腥的气息和着咖啡的香气让游客们昏昏欲睡。这里每天晚上都有节目,要么是非洲歌舞表演,要么是播放有关非洲野生动物的录像,无论哪一样都少不了马赛人。

很难用语言去形容马赛人,他们只是非洲许多黑皮肤人中的一种,不是最古老的,不是最大的,当然更不是最有影响力的,但却是最激动人心的,是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大草原上无法忽视的风景,他们被尊称为:高贵的野蛮人。

无人考证出他们受尊重的历史原因。他们没有辉煌的历史、伟大的文明,也没有参与肯尼亚的独立运动。他们身材细长健美,像弓一样充满弹性;他们高傲而又固执,在辽阔的草原上我行我素,旁若无人;他们不装饰自己的住所,住在用牛粪砌成的屋子里,除了自己的嗓子,没有任何乐器。事实上,除了在自己的领地上他们没有给外人留下任何视觉上的印记,甚至没有人确切知道他们来自何方,何时来到这里。只是有这样一个传说:马赛人住在北部一个高山环绕的宽阔的平原上,水草肥美,以放牧为生。后来由于严重缺水,他们决定南下找水。最终他们搭了一个很高的梯子翻山。当人员翻越多半时,梯子断了,于是留在谷中的人成为肯尼亚北部桑布鲁人的祖先,其余的成功向南的一支成为马赛人。这只不过是三四百年以前的事情。

辨别马赛人非常容易,就像在黑夜里辨别火光一样容易,因为马赛人不穿衣服,而是身披两块色彩艳丽的马赛布,以红色调为主,交织着黑色、绿色、蓝色、黄色的方格图案,色彩纯净得像暴雨过后的彩虹,这是一种保护色,在茫茫草原上特别醒目,以恐吓凶猛的动物。除了鲜红的马赛布之外,马赛人还有一些特征,比如手持两根棍棒,一短一长,主要用于防身。别指望惹恼了他们你还能顺利逃脱,首先,你跑不过他们,其次,假如万幸你能跑过他们,那你也跑不过他们手里的短棍,他们会异常准确地把棍子掷向你,等待你的只有俯首就擒;此外还有美丽的马赛珠饰,盛装的马赛少女从头到脚被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子包裹,是那种极细小的米粒大小的珠子串成的。以前他们用贝壳、动物牙齿和种子装饰自己,后来演变成玻璃珠,头上是一个类似皇冠的头饰,长长的珠穗一直垂到下颌,颈上戴着圆盘形的直径足有一尺多的项圈,手上、身上、脚上全都是珠子,这些珠子被串成各种奇妙的几何图案,表达着马赛人的图腾崇拜。耳朵上更是挂着大大的耳环,马赛人从小就戴耳环,而且以耳垂大为美,拼命想各种办法来扩大耳洞,以至最后人人两耳垂肩,刘备也难比。

马赛人还有些奇怪的风俗,比如女的剃光头,男子留发扎小辫;不论男女老幼都少两颗下牙,说话漏风,据说从小就拔去了,因为这样好看,也为了生病时灌药方便。

牛羊之于马赛人就像金条之于商人,是他们全部的财产。马赛人不以打猎为生,而主要靠他们的牛羊生活,他们甚至不吃野生动物的肉,这源于他们古老的森林崇拜,只有他们的牲畜受到野兽的袭击,他们才猎杀野兽。牛羊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牛越多,娶的妻子就越多。他们理直气壮地偷其他部落的牛,因为马赛人认为热带大草原是他们的上帝的恩赐,他们是当然的主人,所有的牛都是他们的。他们用牛尿洗手,出门在外口渴了,往牛脖子上捅一刀就喝牛血。他们无意改变任何东西,他们的所作所为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随着城市的发展,马赛人也难以抵挡现代文明的诱惑,披着马赛布,露着半个屁股进了城,以至于政府不得不下令,马赛人一定要先学会穿衣服再进城。现在城里的马赛人已经基本同化了,融入到城市生活中。第一位“肯尼亚小姐”就是一位马赛姑娘,而且后来又捧回了“非洲小姐”的桂冠,这位马赛姑娘气质高雅,浑身凹凸有致得让人嫉妒,像一颗黑珍珠一般熠熠发光。

然而仍有大批的马赛人生活在自然保护区里面,尤其是马赛马拉野生动物保护区,马赛人就是这个保护区的招牌。他们住在围成一圈的牛粪屋里,像雨后冒出来的一簇蘑菇,固执地沿袭着祖祖辈辈的习俗,比如每七年举行一次的残酷的割礼。现在很多女孩子拒绝割礼,男孩子行割礼仍然很普遍,割礼后他就可以当“毛兰”,也就是武士,需要为部落无偿服役二十年左右。每到举行割礼的时节,你就会在野外的公路旁,看到三三两两的黑衣少年,脸上涂抹着白灰的图案,像京剧里曹操的脸谱,他们会热情地向你打招呼,等你和他们合影后,再伸手向你讨要小费。

马赛人现在也知道自己的价值,很会做生意。在马赛马拉保护区门口等待买票的工夫,我接受了一位马赛女人的推销,花了很少一点先令,买了一个用树种子和珠子串起来的小手镯,朴素地像葵花籽一样的树种乖巧地靠在鲜艳的玻璃珠旁,像患难与共的朋友,它无声无息地挂在我的手腕上,有亲切的草原的气息在一摇一摆间流动。我对马赛布的热爱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以至于朋友们笑话我是“布贩子”,厚的薄的买了一摞,想象着回家后马赛布将在我局促的小家里铺天盖地,心里就美得不行。我喜欢他们那浓烈的色彩,毫不掩饰的自信和旁若无人的风度,关上门,世界就与我无关。

马赛人的歌舞表演与其说是歌舞,不如说是跳高比赛,主要内容就是大家围成一圈,然后每个人轮流原地跳高,看谁跳得高,大家就让他继续跳,围着他一边拍手一边歌唱,谁跳得高谁就可以优先挑选他中意的女子,走到那女子面前和她贴贴脸,爱情的标准竟然这样单纯而直观。马赛人的弹跳力实在是惊人,而且滞空力强,轻松自如。相比之下,在萨法利公园饭店欣赏的非洲歌舞简直就是高雅艺术了,这个饭店面积很大,景色随意而又精致,美的让人乐不思蜀,居然有苏州园林那种假山瀑布、小桥流水的意境,我怀疑设计师可能受到东方文化的影响。这个著名的饭店有自己专门的表演团体,水平是那些公园里的民俗表演所不能比的,演员比较固定,但节目常换常新,演员的服饰夸张而且暴露,身上的布与其说是遮体,不如说是为了引人注意,头上顶着有图腾意味的高耸的头饰。这些歌舞节目综合反映了肯尼亚许多部族的生活,绝对让你印象深刻,比如扭臀舞,随着急促的鼓声,舞台上的姑娘们一起把臀部抖的如暴风骤雨,忽疾忽缓,游刃有余,好像腰上装了一个小马达。我们从饭店回来后曾试着摹仿,无奈腰部年久失修,臀部又负担过重不听使唤,差点卧床不起。还有一个节目很逗,跳着跳着大家都坐到舞台边沿,和着鼓声呱唧呱唧的猛拍自己的大腿,乐得眉开眼笑,不光拍自己的,抽空还拍拍旁边的异性同伴的大腿,每到这个动作时拍得声音特别响。节目中居然还有中国的杂技,当地人从东方的杂技中学了许多东西,而且说实在话,杂技到了他们手里才真正成了“耍”,健美的身材像动物一样敏捷灵巧,在舞台上上下翻飞,叠罗汉、钻火圈、跳绳,笑眯眯的跟玩似的。这些舞蹈很多来自于肯尼亚第一大部族基库尤族,反映他们的狩猎、农耕,还有男女爱情。此外肯尼亚还有卢希亚族、卡伦金族、卢奥族、康巴族等众多的部族,他们在这片辽阔美丽的大草原上世代繁衍,保存着独特的风俗和尊严,又相互交融,和谐共处,共同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他们都是草原上的“自由之子”。

如果说东方的舞蹈用眼神等细节去表达丰富的内心世界,那么东非舞蹈则是用大幅度的四肢和躯干的动作来宣泄强烈、粗犷的激情,集体参与,热情奔放,让你坐不住。黑人能歌善舞,一听到鼓声就情不自禁地晃悠,许多集会上,往往是台上跳得起劲,台下一堆一堆的人也扭得忘乎所以,他们大方得很,毫不扭捏。肯尼亚有一首斯瓦希里语歌曲人人都会唱,叫《JAMBO(你好)》,是歌颂他们美丽的国家的,只要一听到或者唱起这首歌,再一本正经的肯尼亚人也原形毕露,穿着西服就开始扭得不亦乐乎。院子里的当地黑人雇员有时一边干活一边唱,一边还手舞足蹈,一开始我们向雇员学唱这首歌,最后干脆邀请肯尼亚的文化官员专门来教唱《JAMBO》,一屋子人载歌载舞,齐声歌唱美丽的肯尼亚:

“Jambo, jambo bwana(嘿!你好!)……”

(责任编辑:瞿佳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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