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几夜平静,没有尸体,没有恐惧。A城似乎恢复了原样,夜市,又开始喧闹了。
兔婆婆的酸梅汤如约上市,那尖利的嗓音与她那苍老的面庞格格不符。枯树皮似的手递过一杯酸梅汤,然后颤巍巍的再收回一元钱,她像一只顽固的老狮子,坚持只收一元的硬币,若是人家没有,她就免费送一杯,因此,她的损失,是不能来计量的。
木潇将一枚硬币稳稳地投进了钱桶,兔婆婆怪嗔道:“臭小子,下次再扔,老娘打断你的腿。”木潇呵呵傻笑一声,抓起一杯酸梅汤,三下五除二的喝尽了,然后笑道:“老太太,照你这么说,我就是有一百条腿也被你打断了。”兔婆婆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收钱,不理会他,木潇拉过一张小木凳坐了下来,看着黄昏中拥挤的人群,一度丢失的幸福感似乎瞬间又转了回来。
味道,熟悉的味道。味道里透着恐怖的威胁感。是谁?
兔婆婆忽的转身,严肃的看着木潇,她也闻到了。人群还在熙攘,拥挤着,吵闹着,味道从何而来?木潇起身,循着味道望去,可,只看到了一片的人头,到底是谁?
“噬血王。”兔婆婆微弱的声音逃不过木潇灵敏的耳朵。
“是他。可是,没有那么强烈。”木潇低声回答着。
已是下班时间,人骤然多了许多,一阵剧烈的恐惧感袭上木潇的心头,噬血王,你要做什么?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闪过,即刻消失了。
“是小蕊。”兔婆婆率先发现了她。木潇急忙再次将目光投向人群搜寻凌一蕊的身影,但,什么都看不见了,看见的只是陌生的脸,陌生的背影。
味道消失了,木潇深深地松了口气。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是兔婆婆。
“小蕊,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吧!”
“什么叫没有吧?你结婚后,就没再去看过她?”
木潇忽然感到了深深的内疚,是啊,自从自己的另一半定下来之后,除了那通电话,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甚至连个关心的电话都没给。兔婆婆叹了口气,“木潇,你不能这么对小蕊。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你。”木潇点点头,看向人群,曾经的你,是我的依靠,可现在,我,却在逃避着你,就像逃避着那场杀戮。
风,灌进领口,是热的。凌一蕊缓缓的走着,感受不到闷热,也感受不到凉爽,是麻木,是痛苦。我,还能在这里呆多久?我,还能隐瞒多久?我,迟早是要死的,对吗?
“你,最近怎么样?”
身后是吕晓鹤的声音。
“我,很好。”凌一蕊转身回道。吕晓鹤的脸永远都是那么温暖,特别是那眼神,暖得让人心颤。凌一蕊刻意的转开了自己的眼光,她的心似乎在融化,那是好不容易才冻结起来的,不能打开,不能。
“你,最好不要靠近猎人,他们很容易就能发现你。”
“你不也是吗?为什么要用他们两个字?”
“我和他们不一样。”
“哈哈,有什么不一样,愿闻其详。”
“这个,你自己看嘛。”
吕晓鹤开始了他的无赖加无耻。凌一蕊鄙视的瞅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吕晓鹤充分地发挥了他的牛皮糖功效,紧紧地跟着凌一蕊,寸步不离。凌一蕊走得忽快忽慢,吕晓鹤几次差点撞到她的身上,硬是自己生生的给扳了回来,凌一蕊忽然笑了,她转身看着吕晓鹤,那张温暖的脸上布上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尴尬的表情几近囧。
“你干嘛啊,你是不是对我企图不良啊?”
“哪有,哪有,我,我只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全。”吕晓鹤结结巴巴的回道。
“哼,小子,我现在有着噬血王的一部分血,所以,常人是伤不了我的,你放心好了。”凌一蕊笑道。
吕晓鹤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笑意的女孩,心里,忽然疼了。为什么要这么坚强,自己受了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清楚吗?
“小蕊,我,我就是想保护你,没有其他的意图,真的。”吕晓鹤认真的说。满脸的真挚与诚实。
凌一蕊感到了一种陌生,太陌生了,五年了,似乎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木潇也没有,当痛苦,悲伤时,只有自己躲起来狠狠地舔舐伤口,自己慢慢的痊愈。孤独久了,就习惯了,是吗?
“我不用别人来关心,谢谢。”决绝的转身。
眼前,是一张冷漠的脸。何雨欣冷冷的看着凌一蕊,一支箭,正对着她,不偏不倚。
“何雨欣,你想干什么?”吕晓鹤冲到了凌一蕊的面前,将她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吕晓鹤,你滚开,你这个猎人的懦夫,你不敢杀,我来杀。”字字透着不可抵挡的杀气。
“何雨欣,有我在,你休想。”
“那就连你一块杀!”
“你敢!”
“那就试试!”
箭,离弦而来。吕晓鹤忽然冻僵了一般,看着箭越来越近,凌一蕊忽然将吕晓鹤狠狠地推到了一边,箭,血??????
一个黑影飞掠而来。
“哈哈,自相残杀,你们猎人不是要保护人类的吗?怎么杀起来了呢?”噬血王的嘲笑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插进吕晓鹤的心脏,疼痛不已。
“噬血王,你今天休想离开这儿。”何雨欣又将一支箭挂在了弦上。
“哈哈,小丫头,你跟我较量,还不够格,让木潇来找我。”话音刚落,一阵阴风旋即而过,噬血王不见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凌一蕊。
“小蕊。”吕晓鹤的心,忽的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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