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爱恨不知
如果生命中一定要承受某种痛苦,你愿意承受什么?如果明知道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你还会去做吗?如果全世界都误解了你,你是否有勇气去解释?如果有太多这样的如果,你会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南宫释不知道该怎么向齐鹏表达内心的苦楚,俯身道歉后,泪如雨下。齐鹏扶起他,也只剩下沉默。阁中的女子宫言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心里说着讥讽语句。良久,南宫释双手抹了抹脸,拭尽眼泪。转过身对宫言道:宫言,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吗?宫言冷冷答道:我哪知道?闻言,他指着齐鹏应道:就是齐鹏说的。我要打击官僚主义,尽管我自己也是这样。宫言站了起来,斜睨道:除了你,还有谁有官僚主义?不要血口喷人呀!南宫释哼一声,道:你自己回忆。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推荐给沈帅吗?宫言低头思考,齐鹏应道:对,那个约翰什么的,才是大官僚主义呢!老大,你比他轻多了。
正思忖间,沈约翰派人来找南宫释,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南宫释送走使者,回头看了眼宫言,便往沈约翰主殿去。齐鹏要跟上,南宫释低低言道:你陪陪她。齐鹏听得,点头称是。似乎完全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见南宫去得远了,齐鹏翘起二郎腿,道:大小姐,还要我等你到什么时候?宫言其实和沈约翰接触不多,现在要分析并非易事。爽性不想,看看再说。莞尔一笑,道:咱们也去看看。说完即行,齐鹏一晃神,觉得一阵香风飘过。尤其宫言眉眼间透露出的顽皮和可爱,震了他一下。傻乎乎跟上,一路无言,仿佛在回味。
主殿的位置并不难找,二人很快就到了。本欲进入,门口执事荷兵阻止,只能于门外等候。耳听得南宫言,像是与约翰吵起来。稍息,就只剩下约翰的凌厉呵斥。未几,南宫退出殿外。抬眼看了二人,示意他们离开,不要去惹约翰。二人会意,随他一同往别处去。
“沈约翰要在今晚举行大婚,娶苏珊。”回到阁中,南宫如释重负,慢慢说出。宫言向好热闹,也知目前是存亡之秋,婚事可以暂缓。不消说齐鹏了,口中心中骂了千条万条了。南宫并不止于此,静静听二人谈了这许多,道: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是我们服从他的命令,偃旗息鼓,等待时机。第二条是拒绝他,然后出走,重新进入单打独斗的境况。说到这里,他故意看了看齐鹏,道:单打独斗很难存活,更不用说完成任务。这是我的真心想法,绝不是为求名利才投奔沈约翰。你们还记得那天咱们被追杀的情况吗?
南宫的话把宫言、齐鹏的视线拉回到数月前。那一日,南宫和齐鹏依旧在保护村子,可是敌人来犯。亏得二人努力抵抗,才打退一次次进攻。南宫考虑到宫言和舒诗帆的安全,派齐鹏带人前去营救。而他为了构建有效防线,更为关键的是依托宫言和舒诗帆组建反攻阵线,所以他到“斯东岭”去了。齐鹏把宫言带往“斯东岭”后,发现有追兵紧跟。追兵冲破斯东岭外围保护圈,进入内部,直接面对齐鹏和宫言。带头的赫然就是寒素,那个凌厉异常的女子。因为齐鹏把手下都安排在外围,被寒素分而歼灭,导致他俩不得不“独自”面对寒素及其带领的妖兵。
齐鹏与宫言苦战不多时,就知抵挡不住。穆德趁势是占足了嘴上便宜,齐鹏、宫言都不是什么太好的脾气,登时直欲剐了他,偏偏寒素势大,无机可乘。好在南宫听到报告,赶快带人来营救。不料寒素早知道,派了精兵以逸待劳,候着南宫。等南宫一出现,立马包围。亏得南宫见势不对,在包围圈尚未完全形成的时候,拉了齐鹏宫言拼了命逃出来。手下士兵或俘或死,无一突围成功。
早知道有个沈约翰,听名字应该是自己人。原来还有顾虑,那时也顾不得许多,三人狼狈投靠。沈约翰正大收豪杰,招兵买马,也就来者不拒了。
“记得《史记》中乡人访陈涉的故事吗?乡人最后的结局是被陈涉杀了。如果我们稍有不逊,其结果恐怕也难逃于此吧。”南宫释一字一顿说着。齐鹏接过话头:我记得,好像洪秀全也干过类似的事情。至于朱元璋‘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就不用说了,那是人尽皆知。即使当初肝胆相照,最后还不是落个功高盖主、死无全尸。杯酒释兵权那是好的了。
宫言哈哈一乐,道:不用掉书袋了,谁不知道你是历史系的似的。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齐鹏把目光投给了老大,南宫欲言又止,嘴巴动了几次,还是没发出声来。齐鹏瞅着着急,宫言替他发话:南宫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大气了!?说!看推不过去了,他刚要启齿。忽然听到急促的呼哨声,三人一惊:出事了!不需商量,三人身影飞动,往主殿去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沈约翰狼嚎般吼叫。声震屋宇,动人魂魄。饶是南宫等人法力不弱,一时也有些精神恍惚。稳住神髓,迈入大殿,左右两班文武不是如往常般依次站好,而是围成一个圈,窃窃私语。南宫轻轻钻入人缝,双目犀利,顿时发现苏珊一身血污,倒在沈约翰怀里。双眼大张,诡异难测。沈约翰狂呼惊叫,本来一张俊俏的脸,扭曲狰狞。这是头受伤的狮子,现在要吞噬一切:谁干的?谁干的?南宫释,召集人马,我要凌迟处死他。啊!
南宫释并没有立即说什么,还在观察着苏珊。忽然发现她的衣衫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乃道:大帅,您看!说着指着那处,沈约翰又咆哮起来,对着南宫释一瞪眼睛,怒道:看什么?给我召集兵马,我要报仇!从他身上爆出一阵气浪,浑厚无匹,文武大臣尽被推得后退,步数不一。南宫释身具“无明玄功”,本可抵挡,却也倒退数步。然后道:好。立即就办。转身要出大殿,向宫言、齐鹏使了眼色,二人又跟了出来。南宫释吩咐二人立即着手把能带走的兵都带走,道:沈约翰要完了,还不听劝。他这是自取灭亡。
齐鹏看宫言发愣,拉着她的手就要走。宫言甩开他,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流氓!然后回转过来,对南宫道:你看沈约翰多爱苏珊呀,这时候咱们怎么能够走呢?就算他不是一个好的领袖,他至少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我们没理由抛弃他!南宫沉默了,齐鹏又拉住她的手,道:老大是要保存有生力量,这样即使沈约翰失手被擒,我们还可能施援手。如果把所有人都留给他,只能是什么也留不下。到那个时候,你就真的抛弃他了。走吧,大小姐!难道你刚才没有看清形势吗?
宫言还要争辩,忽忽一阵狂风扫面而过。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割伤。宫言大怒,却完全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南宫目光过处,发现竖在柱子上的一柄匕首。显然是它的刀气给了宫言苦头,宫言循着目光也看到了匕首。匕首入墙很深,宫言用力拔出,匕首青光突现,滚烫伤手,宫言本能丢到了地上。青光蔓延,往大殿口吞噬,转眼成了一块幕布。周边的人都聚拢来,青布上书了金色大字:休义座下护法酷哥,与苏珊大妹子嬉闹,兴未尽而大妈将死。不爽,大兄弟来,子时三刻青霭峰上。如若不来,酷哥我登门拜访。
殿内的沈约翰本浑然不知身边的状况,全身心浸入悲愤。些许时候不见宫言来报,吼叫欲斥。这才发现众人都往外看,双目通红,怒不可遏,抱着苏珊要让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尝尝苦头。行到殿外,那道青光射向苏珊。沈约翰竟不可言,欲躲不能。青光在苏珊身上并未停留,触体即没。而苏珊身上的东西也掉落下来,原是一绢绸布,上有金字,内容如青光所示。这倒是其次,关键是敌人如此轻而易举游戏于人,自己如何相抗?
沈约翰顿时醒悟,抱着苏珊,四处寻找南宫释:南宫释,南宫释······南宫释听音上前,众文武退后,给他让出一条路来。沈约翰道:军马依旧整顿,出征一事咱们商议一下再说。快去办,不得迟疑!南宫释行礼告辞,风般消失。宫言暗暗问齐鹏:他还要搞哗变吗?齐鹏拍拍她的肩膀,不说话。这时候沈约翰已经吩咐高手准备治疗苏珊,同时加强了宫殿的防务。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出来,站在一旁的宫言、齐鹏二人都觉得刚才好像做了一场梦。
而梦才刚刚开始。
约到亥时,大家没有显露半点疲劳,等待着所谓的酷哥的到来——商议的结果是不能去赴会,恐有诈。应该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齐鹏守在最外围,带领甲兵不断巡逻。宫言本来没有战斗任务,南宫就派她去看看齐鹏,必要的时候帮帮他。宫言本不想去,特殊时候,勉强答应。行到二道门,空中流星划过。或是敌人来袭,点地飞腾,拦住流星。
一女子立于其前,面笼薄纱,难辨容貌。宫言呵斥,女子不语,身形飘乎,以掌为刀劈向宫言。宫言侧身躲过,女子手刀平转,斩向宫言的腰部。宫言失声道:诗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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