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如初。梦,却不在。
凌一蕊的眼慢慢地睁开,血,还在流动,气息还在飘动,她还活着。一种奇异的香气钻进鼻孔,沁人心脾。鲜血,映入眼帘。
碗落地摔碎的声音,凌一蕊喘息着,看着地上散开的鲜血,犹如一朵初绽的红花,娇艳,妩媚,放肆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诱惑着那些心房摇晃的人们。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说呢?”
“噬血王,你卑鄙!”
“卑鄙?我这叫残忍冷酷!”
“······”
“凌一蕊,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
怒目而视。
噬血王起身,大踏步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凌一蕊静坐在晦暗的房间里。黑色长袍掀起的灰尘飞舞在宽大落地窗射进来的阳光里,飘动着,旋转着,最后没落在那一片的沉静中。
“杀戮,杀戮是什么?就是没有知觉的残害,对吗?”苍白的脸,失去了最后的一丝血红,只剩下了那雪白的忧伤。梦,终究是真的!
夜色幽幽,沉寂着不可言说的悲伤。
“木潇,若是让我死,求你让我死在你的手中!”
此刻的木潇阴沉着脸,一语不发,等待着当事人的自答。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凌一蕊。”吕晓鹤低着头,低语道。
“你错在哪儿都不清楚?”何雨欣厉声道,“凌一蕊变成了噬血鬼,你却隐瞒不报,你不知道猎人的规则吗?”
吕晓鹤看着何雨欣,俊秀的面孔,却透出了一股慑人魂魄的戾气,“你,就这么想置小蕊于死地吗?”何雨欣扭头拒绝回答。
何老的咳嗽应声而起,一阵阵,令人窒息。
木潇阴沉着的脸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小蕊,是什么时候,被咬的?”
“你结婚那天。”吕晓鹤的口气中带有愤怒还有一丝报复。
沉默,可怕的沉默,空气的凝固似在等待一场震惊天地的爆发。
木潇沉默着站起,沉默着走出房间,沉默着忍受着钻心的疼痛。你为了我,到底付出了多少?你因为我,到底委屈了多少?你的一生,不应只为我而生,不能。小蕊,你应该生活的比我幸福,比任何人都幸福。小蕊,我能为你做什么?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海,平静着。风,轻吹着。心,微痛着。
“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可,我最终选择了自己,丢下了你,丢下你独自去承受记忆的痛苦,承受你不该承受的痛,我自私,我无耻,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懦夫,懦弱到不敢面对曾经,不敢担起应负的责任,我以为我已经逃避了一切,可是,我只是将记忆加深了,我放不下,放不下那场残杀,放不下那场悲剧,我梦里希望将那个结局翻转,可是,总是急促的醒来,因为,明白,那是不可能。现在明白了,那不是明白不可能,而是,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小蕊,等着我,请等着我,我可以为你做到,就像你为我能做到的一样。等着我??????”
“知道不知道,我们再也不一样了,再也不一样了。曾经梦想着和你一起变老,一起走到人生的尽头,曾经,希望可以看着你度过这一生,于是,就将所有的痛当做幸福抓了起来,紧紧不放手,因为,能和你在一起的唯一理由就是,我可以为你做很多,可以为了你,承担任何苦痛,因为,舍不得你受伤。可是,现在,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或许,就在明天,我就离开这个世界了,那时,你会在哪儿?”
雪白的纸轻落入夏日的沉闷中,隐藏了唯一的一丝声息。
“为什么这么恨小蕊?为什么叫她鬼女?为什么那么残忍地揭她的伤疤?小蕊的苦,小蕊的痛,你知道多少?仅仅为了你心中那份重似千斤的友情吗?若是如此,你这份友情维护的太过血腥了,你,用伤害一个已经痛得不能再痛的人的方法来赚取另一个人的重视,这,你不觉得太过残忍,太过,可怜了吗?”那张阳光的脸,变得那么的忧伤。
“伤害她?她伤害别人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友情,友情是对人而言的,我们,有什么权利拥有友情?即使,拥有了,又能维持多久?木潇娶了柳素素,他这是在自找痛苦。他早晚会害了她,早晚,早晚。”一脸的戾气慢慢的转成了不可名状的悲哀。
我们的命运,只能是如此的悲伤吗?为什么不奋起反抗?曾经的悲剧,不能再上演,决不能!
(责任编辑:李静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