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梦。
初夏,萌梦的时候。你知道吗?一个人拿着书静静地在藤蔓亭的石凳上听光味风,到底是种怎样的意味?
初夏里的阳光是农家刚进门的媳妇,温顺的紧。娓娓讲述天与地的距离,泛着金黄或者七彩的色泽,慢慢流淌在天宇之下。可是她还是觉得粗鲁了,便顺着密密匝匝的藤蔓,才一点点的泻到你的书本上。这时候,作为介质的藤蔓仿佛也得了魂魄,恍恍惚颤动他们白色、紫色、淡红色的花儿。花瓣很小,展开时便如江南乌镇小舟,小小地飘在平静的水面。数瓣相形,又是人类常摆的那个“托举”动作,托着阳光点点,托起雨露滴滴,托住光阴阵阵。光阴不是阵阵吗?不然为什么在阵阵和风拂过后,她们有无到有,由蓓蕾翻开朵朵娇嫩?
叶子也不甘寂寞,春天的眷顾让他们吃了一顿又一顿佳肴。初夏,他们似乎要向上天展示下成功,都笑呵呵舞蹈在崎岖的滕干上。女孩儿别嫉妒,吃了那么多居然还是如此纤纤婉约。微风起落,簌簌奏乐。细长如柳,宽大似蕉,或光可鉴人,或深沉入神。浅绿夹着淡黄,青紫伴有微红,个个都像是调皮的孩子,望着你望着你······
碎落的阳光本也无意动作,只是在我的书本上晕上一层微光,就如佛陀菩萨背后的祥光。可风儿引得花啊叶啊都跳起舞来,她也就不能不跟着亮晃晃地炫耀起自己的美丽。被藤蔓裁剪后的碎光或成菱形,或是不规则多边形,斑驳在泛着古老思想的书籍上。有时映出蜂窝般的影。蜜蜂啊,群居的精灵呵,远离了群体,能否再跳好那八字舞?记忆,凝成蜂蜜,滋润游人孤寂心。还有泛波似的光浪,起伏跌宕,许是草原上那抹淡云轻轻勾起的嘴角。天高地阔,是谁在对人微笑?许是得了先哲文章精魂,内感于心,外发而成这般宜人风景。一行行文字在阳光脚下忽明忽暗,难道是讲述千百年这些思想的沉浮轮转?我的眼睛有些花了,从石凳上起来,面对这初夏,聆听深处又深处的低语。
真正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到的,小王子简单的话语让我舍不得无动于衷。闭上眼睛,寻找十年前那个小孩子的心情,在初夏里捕捉游丝般微弱律动。于是,我看到小草儿微微在我身前弯腰又起身,起来又下去。反复之间,那些小草迎风而长,拔高了拔高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一排排细而韧的草波浪般翻腾,人云麦浪,此草浪吧。此起彼伏,微笑致意。他们有了草原人的豪迈,也有人江南人的委婉,正是和谐之美吧?唧——是鹰吗?不!那只是一只小小的鸟儿。对,有玄黑色羽毛饰在两翼,尾巴长长,青色。现在,先跳到藤蔓边缘,嗅嗅淡淡花香。轻轻摆翼,到了我的身边,石桌上。不是一只,两只三只,不少啊。悉悉索索悠然转动小脑袋,颈部是有一圈淡黄色的毫毛的,是阳光被稀释无数遍后,他们飞过时,染上去的。要不然怎么会华美而又透着调皮?
想睁开眼睛了,被这几个小精灵撩拨得受不了了。不行,我这一身浊气,睁开眼睛一定会吓走他们的。不了不了。脸上浮起微笑,没有酒窝,却是一脸天真。十年前,在大树下睁大眼睛找到那只“千牛虫”时,那个小孩子也是这种表情吧······
有风过耳,诉说着花叶们夜间听来的溶溶月色;还有不识字的清风,在翻过古往今来的历史。初夏,萌梦的季节。
大学生活,或许就是这般紧张又悠闲,充满活力又弥漫困倦。从中学超脱后的我们,在用一种新的方式感悟人生。藤蔓亭里,我听到了感动内心的美好;济大校园里,我们也必会品出荡涤胸怀的甜蜜。
(责任编辑:华怀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