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旅行,或者读书。身体和思想必须有一个在路上”。
简单行装,散漫步伐,张小砚就这样走在川藏崎岖路上。行程一万七千里,历时两个多月。回来后,作《走吧,张小砚》。她说:将来老了以后和孙子吹吹牛,话说你奶奶当年......
旅行似乎已经成为一个热词,全民旅游时代的到临甚至催生了所谓“旅游经济学”。然而让“旅游经济学”广为人知的却是一个叫朱兆瑞的人,3000美金环游世界的壮举给他戴上了神秘神圣光环。其实张小砚同样创造某种传奇——83元逛遍川藏。
敬仰这样的人,一如敬仰古人徐霞客。闭上眼睛,思绪飞翔,希望能够随着他们的脚步也在大山长河间留下自己的足迹。眼睛缓缓睁开,摇摇头。所谓的思绪飞翔也不 过就是种幻想,虚无缥缈,如梦似幻。张小砚、朱兆瑞、徐霞客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他们的伟业可望不可即。凡人又怎么能和伟业搭上关系?
人类总是自诩为高级动物,某些学科已经把人类从动物中“提炼”出来。在我看来,人就是动物,没有必要否认。这样的区别恐怕与白种人视印第安人不是人没有本质区别,不亦可笑?若说一定有什么不同,或许就在于人有更多用主观能动性而不是本能生活。
恐惧未知,害怕无名。是人的本能。慨叹自己能力不足,用看风景图片和旅行节目的方式来代替真正旅行。叶公好龙式的“爱旅行”原来不过是人的本能的表现,担心 资金不够而不能保证自己完整生活,担心突然出现的事故把自己的计划打破。即使有了足够的钱,也要设定好几时几刻在某处吃某些食物,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按照严 格的计划进行;一旦出现不合计划便情绪低落,甚至茫然无措,大发脾气。原来,人不过是动物。
全民旅游不过是薄薄一层窗纱,经不得半点意外的微风;张小砚,走吧。摸着石头过河,趁着月光就登上山顶。且歌且行,疯疯癫癫就走完了全程。回首,一头乱发,嘻嘻笑道:我回来了,你们出发了吗?
Money可以制约咱们行动,却无法锁住我们;锁住我们的不是money, 而是与远祖相反的胆怯和懦弱。习惯于文明社会的规划设计,血液流淌的祖先的野性深深蛰伏。承认文明,否认内心爱好的自由;供奉孔子的入世秩序,还敢不敢唤 醒老子的出世放任?如果说旅行的目的是脱离红尘,在自然名胜中寻求内心宁静,为什么不寻祖问源,返璞归真?在适当的时候,用适当的方法,去和远祖隔着遥远 的时空进行交流,重新燃起野性的光辉,在森林里奔跑,在河流边嬉戏,在不知名的地方探索,在未知的空间像当年鲁滨逊般用自己的知识解决问题。聆听古老的呼 唤,岁月长河流过我们的身体,祖先的图腾在山水间尽显生命的活力。且歌且唱,在天地之间,饮云气,吞雾霭。揽流光,和飞瀑。面包山泉,何差于玉露琼浆?
旅行,应该是像诗。未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何须遵循古旧的的方式?亦步亦趋作固然能做出好诗,天马行空、汪洋恣肆更能创造无上妙品。与自己的血脉相连,同自 己的性情相关。这是是我自己的作品,我自己的旅行。不是同旅行社一起,走马观花;而是意犹未尽,路尽情含。不是只去了某地,带回几张照片,拖着疲惫身体发 几句牢骚:人太多,路难走,名不副实。之后把一切忘了,抛诸脑后。那只是说你去过,而不是你旅行过。如果是诗,当时“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回来之后想起有领悟“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或许当时是“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狼狈,回忆起脑海中又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空 灵。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却可以久久回味久久辨识。
在旅行面前,我们不仅仅是社会一人,更是自然一员。用祖先传承的灵魂跳跃在天地水陆,用生命赋予的精魄翱翔在寰宇时空。
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张小砚已经回来,你我能否出发,回应野性的呼唤?
(责任编辑:李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