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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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海祥

2012-12-05   作者:本站原创   来源:   点击:  

许是学文学的原因吧的吧,又或者是女孩子骨子里带着的那份恬静让我总也无法对都市的霓虹产生好感,满心牵念着画里山河。总想着年轻时能静默在山水之滨,和天地推心,与日月置腹。听山风观松涛,走大江南北路,交五湖四海友。待某一日,两鬓斑白,便携着青年时满满的记忆,寻一清净所,搭一小屋,在瓦屋炊舍间寻找诗意,在雁声鸿影中淡看清凉岁月缓缓流过……

怀着这样的遐想,开启我的旅行。

暮色四合,不知是谁在我不经意间拉下了一张巨大的幕,广袤的夜色黑的纯粹。坐在古旧的车厢里,双手作喇叭状低在车厢玻璃上遮去车厢里不甚明亮的的灯光,透过这喇叭能将窗外的黑夜看得更清晰。因为清晰,那份源自祖先的对黑夜的恐惧也如水般慢慢渗上心头。

第一次旅行在夜色里,刚开始观察这如水的夜,欣喜兴奋的同时也稍稍掺杂着孤独和害怕。火车疾驰在山峰间,原野中,呼啸于城市的边缘,毫无半点的喧嚣与嘈杂。车厢内的人们昏昏欲睡,有的已然和着疲倦进入梦乡。窗外,夜黑得浓重,这样庄严肃穆的不染尘埃的夜是不属于城市的。我看得呆了,不觉敬畏了,开始欣喜甚至感叹这夜太美。遥远的地方,不时会闪现两三晕城市的霓虹。试想一下,窗外的天地黑的看不到终点,如无底的古崖,在这太过沉重的肃穆中,偶然闪现不多不少的几晕橘红,这景象岂不一下子就活泼了起来,况且,在茫茫黑夜里,这氤氲灯光总能给人以踏实的安全感,让人心安。看了好久,从背包里取出一支笔,在纸巾上写下黑夜覆盖的城市的名字:兰村——莱阳——桃村——乳山——文登——威海。

来威海就是奔着海来的,自小就听人讲大海是如何的湛蓝、广阔、美丽甚至神秘,可惜家住内陆。同学从日照回来,兴冲冲地给我打电话:”东东,我都不知道原来大海那么广阔,海浪的声音那么雄浑壮阔!我昨天回来的,可是海的声音到现在还在耳朵里响着,你去看看大海吧!去看看,可美啦!”挂断电话,不禁纳罕,一向细声细气地她竟也会如此情绪激昂,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去看看大海吧!去看看大海吧!去看看……”大海,到底有怎样的令人不可思议的魔力呢?

一早便从小旅馆出发,坐在这座干净的小山城的公交车上去刘公岛看海。随着那特有的熟悉又陌生的海腥味的迫近,心里涌动起一阵兴奋——她,大海,就在前面,我闻到了她的气息。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愣住了,不是惊叹,而是些许的失望。因为这是市中心,再加上是去刘公岛的港口,抢入眼帘的不是海的壮阔,而是拥挤的航船和看得多了的都市里摩肩接踵的冷面高楼。这不是我心中的那片收纳百川后的有容乃大。故而,我不甘心。于是买了去刘公岛的船票,我要看吞吐天地的那份气魄!

十一月的天气,双手扣住船舷,随着颠簸的航船行走在猛烈的海风中,海风猎猎,吹飘了衣袂,吹散了长发,可是由于满心的激动,不觉半丝寒意,反觉清爽宜人。因为,在我眼前天地苍茫!阳光透过云层,像雨一般洒在海面上,那光柱泛着淡淡的光晕,瀑布一样,但却不失柔和,柔得似静滞在那的如画景致,但那份壮丽和圣洁却是最伟大的画家也无法描绘出的。想是海面升起的水雾解析了阳光吧。深邃的的海面于是在阳光洒下处顿显光芒,粼粼波光与那雨一样的阳光彼此呼应。此时的天是蓝的,海是蓝的,天地之间,蓝盈盈一片,蓝的干净、透彻、震撼。不由地让我们这些奔走于高楼大厦间,辗转在汹涌人潮里,陷身于氤氲尾气中的城市游客闭上平日里喋喋不休的嘴巴,静默伫立。此刻,不需言语,只需眼睛去看,心去领略,肺腑去贪婪的吸取那一份清新。极目望去,不知是天染蓝了海还是海染蓝了天。海天之间,大朵大朵的云,悠然地低行着,胆大的竟不担心被我们这些凡尘俗客捉了去。阳光、海风、蓝天、白云,简单的勾勒着属于他们的静谧祥和。我紧闭双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静默地近乎膜拜地观看着,唯恐自己的无知扰了这天地从容。

年少轻狂,总爱在登上一座座山头的时候效仿意气风发的毛润之展开双臂对天空诘问:“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而后满腔热血激荡,单纯而无知的以为人类就像古今中外的所谓伟人们自诩的那样可以征服自然。殊不知,人比之自然,只是一群蝼蚁而已。自然所蕴含的神秘的力量就像那深沉的夜,苍茫的海,总能让自命不凡的人们心生敬畏而噤若寒蝉,不再嘈杂与叫嚣。总能澄净芸芸众生沾染了红世俗尘的灵魂,在天地从容时也让匆匆的脚步停留片刻,等一等急急赶路时遗落在身后的灵魂。

从威海归来,我虽不至双耳萦绕着海浪的声音,但再次看到海的图片,便觉那广阔的黄海就在眼前,书上的小小图片顿时尺寸千里。“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古人的大度情怀想也是从手持万卷书,脚旅万里路中得来的吧。

(责任编辑: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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