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碣石山下。
公孙越的马一声长嘶。
树林中闪出一个人影。当然是那名死士。
“久候,公孙越先生。”
“来了吗?”
“没有,剑呢?”
“带来了。什么时候到?”
“子时。”
“那还有一些时辰,现在刚刚亥时。”
“你跟嬴多少年了?”公孙越问。
“三十三年。”
“名字?”
“..朱越..朱砂的朱,吴越的越。”
“杀手吗?”
“是。”
“你身手不错,为嬴立了不少功吧。”
“不及公孙先生。若无公孙越先生三把神兵,我也到不了今天。”
“原来嬴向我要的那三把神兵都给了你。”
“两把都在和欧阳全的神兵交手后折断了。”
“我料到了。可‘弱水’欧阳全却敌不过。”公孙越冷笑。
“我一直很奇怪,公孙先生,为什么你与欧阳全同出一门却不肯承认这个师弟?”
“不为什么。”公孙越转头望天。
“我不强求,”朱越说,“可‘弱水’已损了,虽然比一般兵器强许多,但我希望先生再为我铸一把。”
“不必了,嬴已赢了天下,再也不需要神兵了。”
“......”
“可为什么还要我铸剑?‘弱水’虽损,也已天下无敌……欧阳全已死。”
“嬴先生说威胁到他的那人也有一把神兵。”
“怎么可能,”公孙越瞪大了眼睛,“那我这把也只能和那把打成平手而已,铸剑仓促...也许...”
“不,嬴先生说只要公孙先生另铸一把,一定能胜。”
“......”
“虽然我也不明白,但请您相信嬴先生。”朱越说。
“... ...等吧。”公孙越长舒了一口气。
他仰望天空,星阵棋布,斗转变幻。一长星划过夜空,坠向西北。
那是燕的方向。
他想起了欧阳全,那个曾经情同手足的欧阳全,那个曾经一起铸剑的欧阳全,那个曾经一起恋上红袖的欧阳全,那个和他大打出手的欧阳全,那个不辞而别的欧阳全,那个为燕铸剑的欧阳全,那个被秦军五刑戮尸的欧阳全。
公孙越不知为何竟流下泪来。
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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