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春天是浪漫的,夏天是浓郁的,冬天是凝重的,那么,秋天就是成熟的。
自古以来,秋一直以萧瑟、清冷的形象出现在文人墨客的笔下。秋景总有肃杀之气,秋情总有愁杀人之味。杜甫《登高》中曾有“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温庭筠《送人东归》中有“荒戍落黄叶,浩然离故乡”;司空曙《宿别》中有“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浓烟”。其情其景令人顿生寒气。
然而,以刘禹锡为代表的诗人却唱响了嘹亮的秋的赞歌,“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岂知春天族人狂欢。”便是最好的印证。
秋日的清晨,沿着乡间小路漫步,突然,一墙爬山虎映入眼帘,只见:一根根粗壮曲张的静脉,像蛟龙一样,定格在盘旋向上的姿态;一条条毛细血管,像无数条饥饿的小蛇,摇头摆尾,肆意张扬。坚实的根部,滴落的鲜血已经冷却成暗紫色的深海。它把自己塑成根雕的模样,凝成化石般的沉静。
当冷漠的秋霜,举起寒光闪闪的屠刀时,它以裸露躯体的形式,呈现生命的坚决。躯体的死亡,只是生命蛰伏的一种方式。死,是为了更伟大的生。况且,这一季节的轮回,生命的价值,已被空间的高度所证明。
代表秋天的枫树之美,并不在那经霜的素红,而更在那临风的飒爽,在临霜的坦然。
当叶子逐渐萧疏,秋林显出了它们的秀逸。那是一分不需要任何点缀的洒脱与不在意俗世繁华的孤傲。最动人是秋林映着落日,那酡红如醉,衬托着天边加深的暮色,晚风带着清澈的凉意,随着暮色浸染。那是一种十分艳丽的凄楚之美;最耐人寻味是秋日天宇的闲云。那么澹澹然、悠悠然,悄悄远离尘间,对俗世悲欢扰攘,不在有动于衷.。
而带来秋天到来音讯的秋风更是别有有一番情致。
秋天的风不带一点修饰,是最纯净的风,那么爽利地轻轻掠过园林,对萧萧落叶不必有所眷顾—季节就是季节,代谢就是代谢,生死就是生死,悲欢就是悲欢,无需参与,不必流连。
秋水和风一样明澈。“点秋江,白鹭沙鸥”,就画出了这分明澈,没有什么可忧心,可紧张,可执著。秋就是如此地一尘不染。
也有某些人,具有这分秋之悲壮美。也必须是这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美。
1140年,在友军的协助下,岳飞率军大破金国的精锐之师,然而就在岳飞趁胜攻入金境时,朝廷连发十二道诏命令岳飞退兵。岳飞前功尽弃、仰天长叹!岳飞退兵后,收复的失地立即被金人重新占领。第二年,岳飞被朝廷赐死。岳飞的死,犹如泰山之重,充满了悲壮。
秋虽没有春的温馨、夏的热烈、冬的庄重,她却又属于自己的一份坦然、纯净、凄美、震撼人心。“闲云野鹤”是秋的题目,只有秋日明净的天宇间,那一抹白云,当得起一个“闲”字.野鹤的美,澹如秋水,远如秋山,无法捉摸的那么一分飘潇,当得起一个“逸”字.“闲”与“逸”,正是秋的本色。
在天高云淡的秋日里,看黄了的叶子一片片在风中飘落,仰望碧蓝的天空,一缕缕的云高高的像扯不断的白色纱,也不失为一种独特的享受,秋之韵,是我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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