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从来都是苦的,如果爱是一朵莲花,最美丽的爱一定是那最清最清苦的莲心,一直苦到心里,然后才有那朵美丽的莲花。
不过,我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是爱情。
喜欢上你,因为很简单的三个理由。
你是那件最漂亮的公主裙,每天看到你是我最快乐的事,虽然这的公主漂公主裙,我买不起、穿不下。
你是治疗我胃痛最好的药,虽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变得甜些;
你的微笑是我的氧气,只有在你的微笑里,我才有呼吸,虽然你微笑不是因为看到我。
你是很阳光的男生,喜欢微笑着跟人讲话,喜欢在课间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坐在台阶上晒太阳。重要的是,每次你总是从我的的窗前走过,所以,我一直很喜欢站在那里。有很多人问起过我,为什么总是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我只是笑笑,不想回答。
因为你会从我面前经过,我想让你看到我,哪怕只是我哭起来很丑的样子,哪怕只是我很凶的样子,哪怕只是我淡漠得没有一丝笑意的样子,可是,你会看到吗?
每次你从远处走来,我都在心里构思了很多对白,可是,当你走近时,我却总也没有勇气,简单的对白变成了口型,就像是鱼在水中吐泡泡,发不出任何声响。就只能这样看着你的背影越来越远,然后消失不见。
我在日记里记了一首诗:
背后的微笑
多少次迎面走来
多少次擦肩而过
风 佛起你的发梢
一瞬间
所有的花都开了
你不曾回首
我不曾开口
多想叫住你
告诉你
在你身后
我一直微笑
生活一直很平静,没有悲剧,也没有喜剧,是介于悲与喜之间的麻木与绝望。每天吃饭、上课、睡觉、期待,进入了恶性循环。精神状况持续下降,体重一路飙升。
我的心像是丢了重心,找不到平衡。
于是我和自己打赌,要不要放弃你。
我站在窗前,闭上眼睛,朝着你走过的方向走十步,如果睁开眼时看到了你,那么我会勇敢地走过去,说:“我可以喜欢你吗?”可是如果我看不到你,那么我会放弃,我会很努力地学会忘记你。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第十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空空的走廊,没有一个人,阳光照在地板上,折射出耀眼的光,空气中漂浮着许多非物质的透明的泡沫,摇曳上升,然后隐匿在我的眼里。我想,其实这样挺好,放弃又何尝不是一种珍惜呢?
我转身,要离开,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黑白色运动鞋,黑色的牛仔裤,白色的毛衣,黑白分明,是你!我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红了脸,然后跑开。
直到再也看不见你,心仍然一直跳。
我以为这个赌局我根本没有赢得可能,我以为我可以找个借口很容易地忘掉你,我以为……
因为你于我,只是一个梦想,可望而不可即。你像是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星,看起来离我好近,但我却永远也无法触及。或许是我根本不敢靠近,就连踮起脚离你近一点的勇气都没有,只敢远远地那么看着,只是看着就好。
万有引力定律中,两个物体之间的引力,与它们的距离的平方成反比,与他们的质量之积成正比。
那么,亲爱的,也就是说,我要离你越远越好,而且我不会再减肥。只有这样,我才能自私地认为我们之间有利引力,只有这样,我才能自私地把你和我放进同一个等式。
在所有的故事中,总有王子和灰姑娘的爱情,即使是不漂亮的女孩,身边也有一个男孩默默地支持着她、关心她。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在我难过的时候能用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拍拍我的头,目光里充满了怜惜与理解;从来都没有人能宠爱我、纵容我,包容我的小脾气;也从来都没有人留意我为什么站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一脸落寞。有时候,看到别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我会很羡慕很羡慕,然后幻想我是其中的一个,而当别人走远的时候,我会难过到不掉一颗眼泪,心仿佛在淌血,大片大片洗不褪揩不尽的血红。我需要多少次向天空的仰望才能从低头发丝下垂的影子中感觉到一丝温暖。
经过操场时,我在第四棵法国梧桐下埋藏了我的愿望,期待着有一天你会微笑着向我走来,牵起我的手。虽然我知道你不可能发现,但我还是一直等一直等,固执得可笑。
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从操场边经过,看到你高跳投篮的身影。如果看不到你,我会担心,担心你是不是病了,是不是打篮球是受伤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想了许多,又责怪自己太多心了。你整天锻炼,身体那么棒,怎么会生病?你球打得那么好,怎么会受伤?你人那么善良和气,那么友好,怎么会跟人打架?脑袋中两个我不停地争吵,我想,完了,我要精神分裂了。
记得有一天,我在看《泡沫之夏》,你从我旁边经过时,轻轻地说了声:“泡沫之夏。”
整个高中年代,你和我说过的唯一的一句话。
后来,都毕业了,各奔前程。
后来的后来,失去了所有关于你的消息。
写文章的习惯我一直保留着,不知道某一天你会不会看到,然后记起曾经有一个爱哭爱笑的女孩。我想,这便是我与你之间唯一的联系了吧。
不爱运动,懒得跑步,讨厌所有的体育活动,却总是贪看篮球赛,看你喜欢的NBA,关注你喜欢的加内特,想象着你贯穿篮筐的一瞬间,欢呼声淹没了世界,而我也能在想象的世界中得到一丝莫须有的快乐。
那次去水果摊买水果,恍惚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黑白色运动鞋、黑色牛仔裤、白色毛衣,黑白分明,是你!而站在你身旁的是一位微微发了福的漂亮女人。
你在用刀削半个青苹果,一点一点地,那么细心那么温柔……
你微笑着对那个女人说:“老婆,我知道女人在这段时间喜欢吃酸的,可你又不喜欢吃青梅,那我们就买一些青苹果吧!”你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女人,女人幸福地依偎在你怀里。
我站在那里,忘记了流泪。
我终于知道,我希望的那个奇迹永远不会发生,第四棵法国梧桐树下的那个秘密,你永远不会发现,你不会像一个王子般微笑着向我走来……
……
我是一尾心碎的鱼,你是我唯一的水,而你却那么吝啬,一滴也不肯给,我只有在岸上慢慢地死去,再多的叹息也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一切皆空。
……三年后我认识了苏桥,我现在的男友。
他是一个阳光的大男生,他会迁就我,满足我一切的要求,我胃不好,他却会煮好喝的汤,他会在老树的枝桠上为我架一个绕满花藤的的秋千,他会因为我笑而舒展眉头。我们手牵手光着脚丫在沙滩上散步……
阳光下,沙滩上迤逦了两行深深浅浅的脚印。苏桥说,他要让忧郁从我的眼睛里消失。
我想,他已经做到了吧,
所有的悲伤,总会留下一丝欢乐的线索;
所有的遗憾,总会留下一处完美的角落。
(责任编辑魏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