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春天来的很晚,每天都无法猜透它的脾性。索性不去在意,只知关注温度,计算自己的身体可以承受的温度。
清明,这两个这么美丽的字组合在一起为什么就有了伤时的味道。我不愿去把它跟祭祖、扫墓联系起来,但是清晰明亮的字眼哪,它还是让我一次次做梦,一次次梦见她,她还在吗?
我告诉自己,事实是她在去年的冬天离开了我,在那段大家纷纷扯去2009年的尾巴的日子里,她静静的走了。没有呻吟,也少有痛苦,拒绝去医院接受治疗,她说时候到了,我可以离开了,虽然尚且留恋,但已没有遗憾。奶奶,在这第一个没有你的清明节里,我是否该哭泣?地下的泥土有怎样的味道,麦田的青绿有谁会发现,那里的人们只知静默不语,您在那里知不知道我们都在想念您。曾经害怕那一天你会突然病倒,曾经说过要跟您一起睡到十八岁,那些曾经信誓旦旦要做到的事早已被忘记。那些可口的饭菜,那一件件好看的碎布衣裳,那被衲得整整齐齐的鞋底和一簸箩的线圈还在那里放着,没有人动,也没有人懂。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充斥的是与您有关的场景。您做了布书包,要我提着小板凳上学前班;中午放学您在小伙房里忙着烙饼,我在乐滋滋的添柴,把火烧的好旺,我们都好高兴。慢慢的,我长大了,成了一名真正的学生,您早晨早早起给我梳马尾辫,爷爷忙着扫院子,无论风雨我都要骑着车子上学去,您让爷爷去村头等我。就这样,我在和煦的爱意中成长,不显张扬,不显凌乱。我以为这样下去就很好,可是岁月的年轮还是在每个人的身体上轧过,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我长高了,您变瘦了老了,被常年的病痛所纠缠,痛苦的滋味自己承受着,而这些我却傻傻的不在意,甚至假装不知道。
豆蔻之前的味道从来都没有细细回味过,都不知道原来它是这么的耐人寻味,不能忘记。现在常常忍不住想起这些点滴的感动,我知道我经历过的都在存着,被反复复制加工成为梦里的甜蜜或惊悸。
(责任编辑:王 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