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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文化概論綱要·第二講:經學正道

2020-09-09   作者:   来源:   点击:  

中華文化概論綱要·第二講:經學正道

經學者,通經致用之學,亦即學華夏經典而時習之,非研究評判之謂也。此處包括經典本身、以經修身、以經行教、以經行政四個方面。經者,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經”也。其相關著作,或如其階梯,或如其羽翼,或如其輔助,或如其雨露。《四庫全書》之經部,包括類、類、詩類、類、春秋類、孝經類、五經總義類、四書類、樂類、小學類等十大類;其中,禮類又分周禮、儀禮、禮記、三禮總義、通禮、雜禮書六小類,小學類又分訓詁、字書、韻書三小類。從修身而言,是自學自習。從教化而言,是修道示人。從行政而言,是自正正人。

一、童蒙養正之學

《周易·蒙·彖傳》曰:“童蒙養正,聖功也。”王弼注:“夫明莫若聖,昧莫若蒙。蒙以養正,乃聖功也。”程子注:“未發之謂蒙,以純一未發之蒙而養其正,乃作聖之功也。發而後禁,則扞格而難勝。養正于蒙,學之至善也。”《朱子語類》:“蓋言蒙昧之時,先自養教正當了,到那開發時,便有作聖之功。若蒙昧之中,己自不正,他日何由會有聖功?”《蒙》卦辭說:“童蒙求我,匪我求童蒙。”《禮記·曲禮上》說:“禮聞來學,不聞往教。”教學當循序漸進,不可鬣等。

1.父母身正,胎教幼教:

子女未生,父母先正其身。胎教,非直接教其胎兒;父母能正,而後胎兒能正;既生為人,則父母可為表率。父母須存善心,行善事,讀正書,謹慎言語,端莊舉止。虛歲八歲之前,天真未鑿,父母不宜多講道理,而應以身作則,養成良好習慣,及時修正其偏差錯誤。好比花草樹木,初生若有彎曲,易於矯正,待其高再加矯正,費力多且易折。

3.六藝之學,啟蒙

朱子《大學章句序》:“人生八歲,則自王公以下,至於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學,而教之以灑掃、應對、進退之節,禮、樂、射、御、書、數之文。”灑掃,是使子女勞作;應對,是教子女言語之禮;進退,是養子女舉止之禮。六藝之教,在此之時,重在使之知其然,而非知其所以然,通過六藝之教,使子女能有謀生技能,而禮儀已在其中。《孟子·離婁上》:公孫丑曰:“君子之不教子,何也?”孟子曰:“勢不行也。教者必以正;以正不行,繼之以怒;繼之以怒,則反夷矣。‘夫子教我以正;夫子未出於正也。’則是父子相夷也。父子相夷則惡矣。古者易子而教之,父子之間不責善,責善則離,離則不祥莫大焉。”

二、格致誠正之學

《禮記·大學》曰:“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誠意者,心真無偽,不逆詐,不億不信。正心者,心合道義,不為利誘,不懼脅迫,內外貫通,行合仁義。

1.格物致知之學:

格物者,就善而學,明己之善,克己之私。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畏聖人之言而敬之、學之、行之。王陽明在論述物、意之時認為:“物者,事也,凡意之所發必有其事,意之所在之事謂之物。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歸於正也……然後物無不格,而吾良知之所知無有虧缺障蔽,而得以極其知至矣”

致知者,知己身之所止,知是非善惡之本心,明己明德而知事物之理。《大學》:“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朱子補《大學》: “所謂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窮其理也。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於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盡也。是以大學始教,必使學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窮之,以求至乎其極。至於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貫通焉,則眾物之表裏精粗無不到,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此謂物格,此謂知之至也。”

2.誠意正心之學:

誠意者,言行皆出於真心,無私無偽,不自欺其心。《大學》:“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曾子曰:“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富潤屋,德潤身。心寬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

正心者,心合于道義。《大學》:“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

3.中庸之道:

上通天理,下合人情,比用不易,謂之中庸。程子曰:“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朱子曰:“中者,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名。庸,平常也。”

朱子曰:“此篇乃孔門傳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筆之於書,以授孟子。其書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末複合為一理,‘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其味無窮,皆實學也。善讀者玩索而有得焉,則終身用之,有不能盡者矣。”

《中庸》首章:“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4.教育與教化:

《中庸》:“修道之謂教。”《孝經》:“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教,從使人能孝開始。”《論語》:“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由孝悌而推及一切言行,是成仁修德之途。

教育,在於通過教導人按人道去做,而後使人生長,達到符合人道的程度。如孟子之了育英才。教化,在於通過教導而使人自明或回歸本心本性,而後使之擴充完善以至於自成其德、自得其道。《中庸》:“執柯以伐柯,其則不遠。”

《三字經》:“人不學,不知義”,此是從為學之基本上而言,義者,宜也;《禮記·學記》:“人不學,不知道”,此是從為學之行為與目標而言,道者,當遵而行之正道也。《論語》:“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韓子《師說》:“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傳道為首:己未知道,不足以講道;己未得道,不足以傳道。授業其次:心術不正,不足以授業;授業而不教以立身之道,為師者亦有罪焉。解惑再次:心存疑慮,不知所措,正邪不辨,為情左右,此即是惑,不可不解。

《學記》:“凡學之道,嚴師為難。師嚴然後道尊,道尊然後民知敬學。”教育與教化,都是首先要立志于學聖賢君子之道。立志于仁義,是君子之道;立志於謀利,是小人之道。

三、修齊治平之學

“修齊治平”,必有“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之功,踐行於言行而修正其偏、養育其正。修身,非從外在添加,而在於由外在引導而自知自行。意誠心正,踐行於身,其言行無偏,謂之身修;身在其家,意誠心正,踐行於身,其言行感應家人,而家人從正向善,謂之家齊;身在其國,意誠心正,踐行於身,而國人安泰有禮,謂之國治;意誠心正,踐行於身,而使天下有道,至於大同太平,天地人物無不和諧,謂之天下平。《孟子》:“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能修身者,必反求諸己,素位而行,不願乎其外,不怨天尤人。

1.修身之學:

格致誠正而成其果。意誠心正,但身在凡俗,多誘惑與威脅,則其心意可主導其身矣。《大學》曰:“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又曰:“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論語》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孟子曰:“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禮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其身正而天下歸之。”

2.齊家之學:

以己之言行,感應家人,而使向善從正。士大夫之封地謂之家,今解為家庭家族亦無不可。《大學》:“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國。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慈者,所以使眾也。《康誥》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未有學養子,而後嫁者也。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其機如此,此謂一言僨事,一人定國。堯舜帥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紂帥天下以暴,而民從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是故君子,有諸己,而後求諸人。無諸己,而後非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國在齊其家。《詩》云:“‘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後可以教國人。《詩》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後可以教國人。《詩》云:‘其儀不忒,正是四國。’其為父子兄弟足法,而後民法之也。此謂治國在齊其家。”《書經·堯典》曰:“克明俊德,以亲九族。”

3.治國之學:

治者,水平也,使國人如水之平靜流動,安居樂業,知書達禮。治國之道,以教為主,以政輔教。據《大學》而言,首先,治國者须有“絜矩之道”:“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惡於上,毋以使下。所惡於下,毋以事上。所惡於前,毋以先後。所惡於後,毋以從前。所惡於右,毋以交於左。所惡於左,毋以交於右。此之謂絜矩之道。”其次,治國者须與民同樂,愛民如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其三,治國者须慎獨自正,以身作則:“《詩》云:‘節彼南山,維石岩岩。赫赫師尹,民具爾瞻。’有國者不可以不慎,辟則為天下僇矣。”其四,治國者須修德,方能得民眾,以德為本而以財為末,方能長治久安:“得眾,則得國;失眾,則失國。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德者本也,財者末也。外本內末,爭民施奪。是故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其五,治國者須任賢使能,遠奸佞小人:“唯仁人,為能愛人,能惡人。”其六,治国者須經邦濟世,開源節流,以義為利,不可以利為利:“生財有大道,生之者眾,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恒足矣。仁者,以財發身;不仁者,以身發財。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也;未有好義,其事不終者也;未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長國家而務財用者,必自小人矣。彼為善之,小人之使為國家,菑害並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矣。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書經·堯典》曰:“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者,諸侯也。

4.平天下之學:

所謂天下,天之下、地之上也,但非謂土地範圍,而是指人心。人心正,則人道立;人道立,則天地人物和諧。《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又曰:“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論語·為政》:“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論語·堯曰》:“堯曰:‘咨!爾舜!天之歷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舜亦以命禹。(湯)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於皇皇後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簡在帝心!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周公曰:)‘周有大賚,善人是富。雖有周親,不如仁人。百姓有過,在予一人。’(孔子曰:)‘謹權量,審法度,修廢官,四方之政行焉。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天下之民歸心焉。所重:民食喪祭。寬則得眾,信則民任焉。敏則有功,公則說。’”《書經·堯典》曰:“百姓昭明,協和萬邦,黎民與變時雍。”萬邦者,天下也;黎民者,天民也。《易》曰:“保合太和,各正性命。”

四、王道仁政之學

《春秋》有“據亂世、升平世、大同世”之治道。王道者,貫通天地人之道,天下歸心之道;總稱為“王道”,實則“據亂世”為“王道之始”,“升平世”為“帝道之始”,“太平世”為“皇道之始”。孔子曰:“一貫三為王。”邵康節《皇極經世書》云,三皇以道治天下,五帝以德治天下,三王以功治天下;孔子祖三皇,宗五帝,子三王,孫五伯。仁政者,仁心愛民之道,自正正人之道。

王道與霸道相對,仁政與暴政相對。王道以上,則為帝道、皇道;霸道以下,則為叢林之道、禽獸之道。霸道暴政者,生而為人,行於人世,卻如禽獸。等而下之,則禽獸不如,若桀紂一夫。治國者若能有心遵行王道仁政,雖未必能達堯舜,可近文武;雖未必近文武,可達漢武、唐宗;即使未達漢武、唐宗,亦不至於成胡亥、楊廣,更不至於成桀紂。

1.三世治道:

據亂世,君自正以治其邦,而成“華夏”也。其治道,隱涵於《春秋經》“隱桓莊閔僖”五公之政。其治也,用心不宜過細,治法不宜過嚴;務於本邦之治,記外邦之大惡,而不計較其小惡;側重於大國,而先不及小國。內修文德而近者悅也。《論語》:“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

升平世,亦稱小康世,本邦之治化及鄰邦,使“諸夏”亦成“華夏”也。其治道隱涵於《春秋經》“文宣成襄”四公之政。其治也,本邦既正,有道德禮義,進而“遠人不服而不能來也,修文得以來之”也,“近者悅,遠者來”也,教化及於鄰邦而諸夏亦有道德禮義矣。但雖是仁政善道,亦非強加於他邦。《論語》:“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禮記·禮運》曰:“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已。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巳。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於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

太平世,亦稱大同世,本邦既治,不僅化及鄰邦,且使四海由晦而明、從夷狄而轉為華夏。其治道,隱涵於《春秋經》“昭定哀”三公之政。其治也,雖遠及無道德禮義之四海,亦能漸漸化而成有道德禮義之華夏,萬邦和諧,無論大小;天下大同,人道立於天地之間。《禮記·禮運》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脩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恶其不出於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2.王道與霸道:

王道者,以仁義而使人心悅誠服,自願前來歸附之道也。王道之行,非無刑法、武力,但致力於無訟、無爭。霸道者,以利益誘惑,以危害脅迫,而使人不敢不敢服也。霸道之行,未必不講仁義,但惟假借仁義之名以求自強自大之實,仁義亦不過其手中之工具。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湯以七十裏,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詩》云:‘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此之謂也。”

3. 仁政:以仁心而愛民。

惻隱之心,仁之端也;仁者,愛人;仁者,人也。政者,正也,自正而正人也。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國之所以廢興存亡者亦然。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廟;士庶人不仁,不保四體。今惡死亡而樂不仁,是由惡醉而強酒。”孟子曰:“為政不難,不得罪於巨室。巨室之所慕,一國慕之;一國之所慕,天下慕之。故沛然德教,溢乎四海。”孟子曰:“不仁者,可與言哉?安其危而利其葘,樂其所以亡者。不仁而可與言,則何亡國敗家之有?有孺子歌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聽之!清斯濯纓,濁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夫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後人毀之;國必自伐,而後人伐之。《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謂也。”

4.義利之辨:

《論語》:“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大學》:“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孟子》:孟子見梁惠王,王曰:“叟!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孟子對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國?’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萬乘之國,弒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國,弒其君者,必百乘之家。萬取千焉,千取百焉,不為不多矣。茍為後義而先利,不奪不饜。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王亦曰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

五、華夏經典簡介

書可分為經典書冊,經為典中之典,典為書中之書,書為有字之冊,冊為有編之簡。冊可以書,書當合義,合道為典,達道為經。誨淫誨盜之作,亂性亂道,不入此列。華夏童蒙讀物,不屬於經典,但是,《三字經》、《千字文》、《弟子規》、《百家姓》可以通經典之門,天下之人,能明其義,遵而行之,必是善人。六經傳解與四書為典,是六經之階梯,明其道、行其道,方可從政而不悖道。六經為經,是載道之作,是君臣民千古之師,最高之書,為臣者學之則益高,為君者學之則近道。荀子曰:“學不可以已。” 子夏曰:“學而優則仕,仕而優則學。”若不以經典之道修身、立教、行政,則統難繼、政難正、治難達。

1.童蒙讀物:

《三字經》是淺顯易記的華夏蒙學總綱,最適合於背誦;《千字文》的正體字版本是由押韻而又整齊的四字韻文寫成的,最適合於讀寫;《弟子規》是從《論語》中的一句話展開的,對於人的具體言行有規範和指導作用,最適合於踐行;《百家姓》不僅可以使人知道姓氏,更重要的是能知道光宗耀祖。另外,《弟子職》、《小學》、《朱子家訓》《誡子書》亦可讀。

2.《孝經》與四書:

《孝經》是對孝道的總體解說,以及天子、諸侯、大夫、士、庶人之孝道,總為‘報本愛類’。《大學》是“初學入德之門”,使人“可見古人為學次第”,因此,“學者必由是而學焉,則庶乎其不差矣”;《中庸》是“孔門傳授心法”,“其書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末復合為一理”;《論語》是孔門弟子所記孔子志道、學道、達道、傳道之書,“學者先讀《論語》《孟子》,如尺度權衡相似,以此去量度事物,自然見得長短輕重”;《孟子》是孟子“述仲尼之意”,“《孟子》一書,只是要正人心,教人存善性,收其放心”。四書,六經之階梯也。《孝經》與“四書”之解,固以《十三經註疏》為佳,但亦可參看張知睿《孝經白話解說》、朱子《四書章句集註》。

3.六經及傳解:

六經分為三個層次。《易經》和《春秋》是最高之經,《易經》是由天地之道推及人道,《春秋》是由人道落實天地之道,可謂天道之體現;《禮經》和《樂經》是中級之經,《禮經》強調如何使天下有秩序,《樂經》強調如何使天下能和諧,可謂人道之體現;《詩經》和《書經》是初級之經,《詩經》是使人立志于聖賢君子之經,《書經》是使人學習君臣修齊治平之經,可謂地道之體現。地是人的立身之處,地無私載;天是人的生存保障,天無私覆;人生於天地之間,效法天地之道。

《易經》之正解,載於“十翼”:《系辭傳》上下、《彖傳》上下、《象傳》上下、《文言傳》、《說卦傳》、《序卦傳》、《雜卦傳》。《春秋》之正解載於《公羊傳》,可輔以《谷梁傳》,而《左傳》偏重解其所涉之史實。《禮經》之正解載於《禮記》,其次是《周禮》。《樂經》本經,漢朝失傳,但《禮記》之《中庸》與《樂經》尚存其本其理,《周禮·大司樂》可知其制,尚傳之雅樂可行其事。《詩經》之正解,因魯詩、韓詩、齊詩皆失傳,惟有《毛詩序》《毛詩故訓傳》為近之。《書經》之正解,載於《尚書正義》。解經之正宗,可從《十三經註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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