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第三〇四讲:《小雅·采芑(音启)》(四)(2018.12.30)
【宗来自学,此文自成,群主邀请,故发群中。今学诗经,回归正统;诗以言志,习必躬行;不事创新,但求中正;依据毛传,参照五经。不作旁观,不作赏评;学而习之,修齐治平。企鹅微信,二九五群,时久字多,惟静惟恒。周二论语,周日诗经。】
五、第三章讲解:
原文:鴥(音欲)彼飞隼(音损),其飞戾(音立)天,亦集爰(音元)止。方叔莅(音立)止,其车三千,师干(音赣)之试。方叔率(音帅)止,钲(音争)人伐鼓,陈师鞠(音居)旅。显允方叔,伐鼓渊渊,振旅阗阗(音田)。
【1】“鴥彼飞隼,其飞戾天,亦集爰止”,《毛诗诂训传》注:“戾,至也。”补注:鴥,鸟疾飞之貌;隼,猛禽之名;集,群鸟止宿于一木之上也;爰,相援相助也;止,安营扎寨也。此三句以喻王者之师,将士勇武而行止有道也。
“鴥”字“从鸟,穴声”,与“疾飞”有何关联?“从鸟”,谓鸟类有羽翼而能飞也;以“穴”为表音之象,谓天穹如穴,鸟飞其间而无所阻碍也。既能飞善飞,且无所阻碍,故而其飞能疾速也。此喻将士行军之迅速,且必所向无敌也。
“彼”者,与“此”相对而言。何以言“彼”而不言“此”?自他人观之所见,或远而观之所见,故谓之“彼”也。自庶民而观其行军,是他人观之;自“王者”闻之,是“王者”之远观。“飞隼”,喻将士行军如飞翔之猛禽,敌或谓之凶猛,实为我军之勇武也。
《毛传》解“戾”为“至”,谓“飞隼”之飞,高入云天,犹如射箭而中箭靶也。对南征平乱而言,是如箭之射靶;对南征之作用而言,是成就“王者”之所愿。“王者”承天之命以保民,南征并非目的,保民而报天方是目的,故谓将士南征犹如鸟飞参天也。
“其飞戾天”,言“王师”之行军;“亦集爰止”,言“王师”之驻扎。“集”字,其象本是三“隹(音追)”同在一木之上,“隹”为短尾鸟之象。三鸟如“三人成众”,喻军中众多士卒;同在一木,或谓聚集,或谓栖息,此喻士卒之安营驻扎。
“爰”字之象,上有“爪”而下有“又”,“又”为“右手”之象;两者之间有物,借以相互援助之物也,此谓士卒彼此相互援助,可谓友爱之情也。“止”字,或以为是虚辞,然而,不若解为“安营扎寨以栖息”。行则疾速,止则安定,可谓军纪严明且相处和谐。
【2】“方叔莅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毛传》无注。其意谓:王者任命贤者方叔为将帅,有其德能而得其位,在其位则尽其责;以其贤能,故能爱护士卒,故能南征而成其功;率戎车三千,而士卒从之;“王师”如此,必能救民、捍城、卫国、安天下。
“方叔”,贤德者之象也。“莅”者,得其位而尽其责也。“止”者,知止而能定静也。“师”者,军旅之众也。“干”者,安民保国之坚盾也。“试”者,守持规矩、言而有信、历试无爽也。守持规矩据“式”而言,言而有信、历试无爽,合“言”与“式”而言。
“方叔率止,钲人伐鼓,陈师鞠旅”,《毛传》注:“伐,击也。钲以静之,鼓以动之。鞠,告也。”所谓“方叔率止”,是德能如“方叔”者,必能率其士卒而士卒新安也。将帅贤德,然后士卒愿从其命;将帅“临事而惧,好谋而成”,然后士卒能安其心。
“钲”为乐器之名,由其字之象而言之,其字从“金”,“金”与五常之“义”相配;以“正”为表音之象,是“心正”而能遵循正道。是故,“钲”之声,使人闻之能知义而心不妄也,故《毛传》曰“钲以静之”,是钲之声使人“定而后能静”也。
“钲人”,当是敲击“钲”者,何以谓之“钲人伐鼓”也?盖“钲人”重在其人能“知义且心正”,且使人亦能“知义且心正”,是故,其敲击钲能如此,其击鼓亦如此。惟“击钲”与“击鼓”之意不尽相同,击钲以退兵,击鼓以进军,故《毛传》曰“鼓以动之”。.
“陈师”,谓士卒列阵;“鞠旅”,谓誓告士卒。“征之为言正也”,“王者”不欲用兵,而所征者不降服而负隅顽抗,亦不得不用,战事不得而免矣。战事伊始,士卒列阵而有序也;誓师以告,申明其义而立誓必胜也。
【3】“显允方叔,伐鼓渊渊,振旅阗阗”,《毛传》注:“渊渊,鼓声也。入曰振旅,复长幼也。”补注:显,德能呈现于言行仪容也;允,真诚而可信也;渊渊,鼓声深沉如金玉也;振旅,收兵而整顿军容也;阗阗,军旅声势浩大且心怀真诚也。
“显允方叔”,是赞方叔,而非止于赞也。德充乎内,必呈现于言行,且有所符验。显者,德既充实,不须有意显露,而自然能显露于外。允者,内有真诚,言行可信,自然得人之信赖。德能如“方叔”者,无不如此。
“伐鼓渊渊”,何人“伐鼓”?“方叔”也。“方叔”身为将帅,固不可身先士卒,而亲自击鼓,振奋士卒之气,众志成城也;以“渊渊”象“鼓声”,谓鼓声深沉厚重,德义涵于其中矣。以其心情真切,故其声深沉厚重;以其自身之气浩然,故士卒之气充盈。
“振旅阗阗”,去“振旅”者亦“方叔”也。“伐鼓渊渊”,是出战也;“振旅阗阗”,是收兵也。《毛传》谓“入曰振旅”,其“入”即收兵归营之义。《郑笺》解“阗阗”亦是伐鼓之声,然而,前既言有“钲”,则“阗阗”当为“击钲收兵”之声。
何谓“复长幼”?盖出战之前,列阵之时,士卒以长幼为序,长者在前,而幼者在后;出战之后,厮杀之时,长幼之序不能不紊乱;敌兵既败退,则收兵归阵,列队回营,复以长幼为序,而或许幼者在前,长者在后矣。可见进退无不以义也。
“击钲”之声,何以谓之“阗阗”?“阗”字“从门,真声”,“从门”谓“出入有道,收放自如”也,“真声”谓仁义真诚、忠勇之气充盈于内也。惟有仁义真诚、忠勇之气充盈于内,且出入有道、收放自如,故能军旅之声势浩大也。将帅如此,士卒如此,岂有不胜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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