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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群讲座稿:《大学》028:诚意章解(八)(2013.11.12)

2020-05-22   作者:赵宗来   来源:文学院   点击:  

各位群友,晚上好!忽然发现,我上一周错过了一次讲座,特此道歉。上次我们学习的是:“《诗》云:‘穆穆文王,於(屋)缉熙(及西)敬止!’”

今天我们接着学习的是:“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今天我们只学习其中的前两句。

【28】为人君,止于仁。

所谓“为人君止于仁”,就是说国君必须自始至终立足于仁心。在这里,没有把“仁”和“民”联系在一起,而是只说“君”与“仁”,是说“君”自身之心是否立足于“仁”。

仁君不忍心看到臣民受到任何损伤,更不忍心去损伤臣民,满心所想的是如何使臣民身心安宁。

所谓身心安宁,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在衣食住行方面无忧,另一个是没有任何心理的紧张、压力和顾虑。

仁君不是为了得到个人以及自己所属的那个群体的私利,不是为了得到个人名誉,一切作为都不过是发自真诚的至善之心,都是“分内之事”。

仁君不把任何名利权位放在臣民生命之上,不用利益诱惑臣民,不依赖强力威胁臣民,不使用计谋欺骗臣民。

仁君之心,犹如天地覆载万物,生育万物,有功而不自居。他不考虑自身的荣辱得失,不仅仅照顾自己家族利益,不仅仅照顾党派利益,不仅仅照顾本国利益。

仁君在任何诱惑和威胁面前,都把臣民放在心上;仁君致力于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仁君遵王道,行仁政。

近日,听真一道子先生说,“王道”不是儒学的最高理想,最高的是大道,其次是天道(如三皇时代),再次是仁政(如五帝时代),到了夏禹、商汤、周文王所行的才是“王道”。

这样的仁君,历史上有过吗?当然有过,尧舜禹汤、周文王、周武王都是;历史上很多君主虽然没有完全达到仁君的要求,但是,他们能成为一代一代的明君。

要成为这样的仁君容易吗?根本不信也不顾仁义,直接把谋利放在心上,把国家当成一个最大的商业公司来管理,算不得“仁君”。

自己先内心认定无法遵循“仁政”的原则,或者认定“时代不同了”,于是,就放弃了“仁心”,那么,永远不可能踏上“仁君”的道路。

先有自身的修养,等到“明明德于天下”的时候,再等上君主之位,像尧舜一样,当然是最好;即使德行不够,而已经身居君主之位,从此时此刻开始注重自身修养也来得及。

从“仁心”的三个层次来说,首先,“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就是要把自身生来就具备的恻隐之心充分发挥出来,不忍心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这是“止于仁”的最基本原则。

其次,“仁者爱人”,就是推广扩充这种恻隐之心,落实在言行上,体现为政令,从怜爱到爱惜,从爱惜到爱护,即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再次,“仁者人也”,就是从对“人”的这种至善之心,进而推广扩充开来,以至善之心待民则是“仁民”,以至善之心待物则是“爱物”。

仁政有待于仁君而后能施行,仁君有待于自身仁德修养而后能可成。“仁民”和“爱物”虽然表现不同,但是,发心只有一个。

“为人君,止于仁”,是“诚意”的体现,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始终不偏离至诚至善之心。

当今的世界,因为礼崩乐坏了,所以,不仅仁心难见,即使是礼义也难见了,在此情况下,人们就热衷于用来维持人类社会最低要求的“法制”。

法制社会,是霸道的形式,意味着虽然是人类社会,但用来维持人类社会的法则却接近于动物世界,只是还没有完全像动物世界一样而已。

儒学从来不倡导霸道,而现实社会很容易走向霸道。人类社会的“向上一路”,就在于从“霸道”而走向“王道”。

遵循尧舜的仁政规矩,然后才能成就王道。有了王道,然后再说天道、大道。我们着急不得,欲速则不达。

这里所说的“为人君”,当然首先指的是身在国君之位的人,但是,我们也不要认为只有已经身在国君之位的人才需要“止于仁”。

一国之君,一个群体之君,一个单位之君,一家之君,一身之君,都需要注重“止于仁”。毕竟“仁者,人也”,也就是说,“仁”是人之所以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人的关键所在。

要“止于仁”,也许结果未必能达到,但是,可以做到“爱民如子”,“视民如伤”。如果所想的只是“爱民”,那恐怕很难做到“止于仁”。

换句话说,以尧舜为师,如果尽心尽力而未达,则可以像夏禹、商汤、周文王;以夏禹、商汤、周文王为师,如果尽心尽而未达,则可以像汉武帝、唐太宗。

孟子曰:“规矩,方员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二者皆法尧舜而已矣。”

圆规和矩尺,是测画方圆的最高标准;圣人,是人之伦常的最高标准。想要做一个好的君主,就要遵循君主之道;要做一个好的臣子,就要遵循臣子之道。无论是为君之道,还是为臣之道,两者都效法尧舜就是了。

“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不敬其君者也;不以尧之所以治民治民,贼其民者也。孔子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

如果不依据舜作为帝尧之臣做事那样去在君下做事,那就不能算是敬其君主;如果不依据帝尧用来治民的做法那样去治民,那就是伤害其庶民。孔子说:“治国之道有两条,不过是仁道和不仁之道罢了。”

“暴其民甚,则身弒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此之谓也。”

用残暴的政令去对待庶民到了严重的程度,就会使自身被下级、晚辈所杀,使国家因此而被灭亡;如果还没有到严重的程度,就会使自身处于危险之中,使国家遭到削弱。

(这样的君主)一旦其谥号被确定为表示昏暗的‘幽’字,或表示暴虐的‘厉’字,那么,即使后代有孝顺之子、仁慈之孙,即使过三千年也无法改变这样的谥号。

《诗经》说:‘殷商之鉴尚未远,即在夏末其君亡。’诗中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殷切期望从今而后,为人君者能以此为鉴。

人们常说:“上行下效。”古人说:“上有所好,下必倍之。”因此,君是否能“止于仁”,关系到国家风气问题。

【29】为人臣,止于敬。

所谓“为人臣止于敬”,就是说身为臣子必须立足于敬,始终不偏不离于敬。这里所说的“敬”,与上面所说的“仁”一样,都是从内心所持所守的角度来说的。

什么叫“敬”?一旦有了苟且之心,便不再符合“敬”的原则,所以,需要克制自己的欲望,以使自己的情感不至于远离本心本性,这样也就不至于因为个人的疏忽而祸国殃民。

凭借对礼法的畏惧,或者因为利害得失,而产生出来的小心谨慎,还不算是“敬”。“敬”是没有外在条件的。

《连山易》的卦象之中,有一个“崇山君”,还有一个“伏山臣”,分别对应《周易》的“乾坤”两卦,由此可以说,君要像天一样“无私覆”,臣则像地一样“无私载”。

“为人君”的人所颁布的政令,关系到庶民,但是,这些政令的执行者是“为人臣”的人,因此,臣子是直接关系到庶民生活的人。

从国家来说,“臣子”相当于当今的“官员”。如果官员没有敬意,必然无德无礼,再好的政令也无法得到好好落实。

假如说臣子成了贪官污吏、奸佞小人,那么,上会扰乱国家,下更会祸害百姓。“为人君”而不仁,犹如“天崩”;“为人臣”而不敬,犹如“地裂”。

臣子所要“敬”的是什么?是道义、仁义、礼义、正义。因此,身在臣子之位,就需要“以道事君”,而不是随波逐流,不可阿谀奉承,更不可助纣为虐。

一心要升官发财的所谓“臣子”,当然不算是“敬”;即使是不求升官发财,而担心失去官职,担心受到责罚,那也不算是“敬”。

臣子应该是从有修养的庶民百姓中选拔推荐而来的,这就是孔子所强调的“举贤”。这样的贤人,在臣子之位才能是“从政”,而不是“做官”。

“从政”,必须是以自身之正而能使人正;“做官”,则是恪尽职守地管理好自己所负责的事情而已。

当国君的言行不合道义的时候,臣子有劝谏之责;当百姓的言行不合道义的时候,臣子有导引之责。

假如臣子没有道义的修养,便无法规劝国君的错误,也无法导引百姓归于正道。因此,做臣子的怎敢不敬呢?

孔子说过:“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这里所强调的是,身为君,则注重“使臣以礼”;身为臣,则注重“事君以忠”。

需要注意的是,“君使臣以礼”不应以“臣忠”为前提,任何人无法要求他人忠诚;君子不因为外事外物而改变忠诚,任何时候都不失去礼义。

孟子说过:“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仇)。”

无论是孔子所说的,还是孟子所说的,都有这样一个原则:面对君主,则告诉君主的为君之道;面对臣子,则告诉臣子的为臣之道,都是为了使人“反求诸己”。

同样道理,君子不会面对君主而指责臣民,也不会面对臣民而指责君主。所以,孟子上面这段话,以及“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都是对君主而言,而不是对臣民而言。

孟子的意思是说,对君主来说,自己的所作所为怎么样是最关键的,自己做得不好,就怪不得臣子了。

然而,不能理解为臣子应该因为君主做得不好就放弃了“敬”、“忠”。所谓“三谏而不从则去之”,是说臣子如果无法行其义,可以不再“为人臣”。

不再“为人臣”了,也就意味着臣子不在臣子之位了,也就不存在“君臣”关系了,也许会成为其他国家的臣子,也许成为庶民之一。

孔子曾经把臣子分为“大臣”和“具臣”两种:“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而“具臣”是职责不高的官员,他们也不是永远服从于君主,即“弒父与君,亦不从也。”

孟子则又把”大臣“分为“贵戚之卿,有异姓之卿。”对前者来说,“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易位。”也就是说,君主有大罪过,反复劝谏而不听,就换掉君主。

对后者来说,“君有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去。”这与孔子所说的“不可则止”是同样道理,如果如此情况下还留在臣子之位上,不仅不能行道义,而且会助纣为虐。

孟子进一步又分别说了“天爵”和“人爵”的不同。孟子说:“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

“为人君止于仁”的“仁”,“为人臣止于敬”的“敬”,是修“天爵”之所必需。为什么叫做“天爵”呢?因为是修养天所赋予的善性,从而此爵位得之于天。

孟子接着说:“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腰)人爵。既得人爵而弃其天爵,则惑之甚者也,终亦必亡而已矣。”

江希张先生说:“孟子时的人,还修天爵以求人爵,孟子说他终归于亡。后来的人,修起奸诈鬼谲(绝),横(去声)暴阴险,贿赂钻营,以求人爵,我不知早晚是怎么呢!”

中国文化,把国人分为“君臣民”,三者一体。君犹如人体之头颅,臣犹如人体之手足,民犹如人体之躯干。

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能“为人君止于仁”,然后能“君君”;能“为人臣止于敬”,然后能“臣臣”;

结合下面要讲到的来说,能“为人父止于慈”,然后能“父父”;能“为人子,止于孝”,然后能“子子”。

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就像孟子所说的那样:“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这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标志。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从“四端”而立足,是修身之始。

“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自贼者也;谓其君不能者,贼其君者也。”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能从此“四端”开始修身,是自己害自己;

对臣子来说,认为自己的君主不能按照尧舜的规矩而行政,认为自己的君主不能修养仁义礼智,那就是在害自己的君主,当然是不敬。

“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茍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茍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

“止于仁”也好,“止于敬”也好,都有一个起点,即从仁与敬发心;都有一个过程,即始终不偏离仁与敬;都有一个方向,即无不仁与无不敬。关键在于“扩而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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