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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学记·公孙丑下·名世章

2020-12-08   作者:   来源:   点击:  

名世章

孟子去齐(1),充虞路问曰(2):“夫子若有不豫色然(3)。前日虞闻诸夫子曰(4):‘君子不怨天,不尤人(5)’。”曰:“彼一时(6),此一时也(7)。五百年必有王者兴(8),其间必有名世者(9)。由周而来(10),七百有余岁矣(11);以其数则过矣(12),以其时考之则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13),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14)?吾何为不豫哉(15)?”

注释:

(1)去:离开。(2)充虞(yu2):齐国人。路:在路上。(3)夫子:指孟子。若:好像。豫:喜悦。色:表情。然:样子。(4)前日:以前。诸:之于。(5)尤:责备。(6)彼一时:指以前有圣贤出现的时候。此按《孟子正义》的说法。(7)此一时:指如今也应该有出现圣贤的时候。(8)王者:推行王道的圣贤。兴(xing1):出现。(9)其间:在前圣和后圣出现的中间阶段。名世者:能够辨别名实并能端正一世的人。此按《论语正义》的说法。(10)由:从。周:指周朝的文王和武王之间。(11)有(you4):同“又”。(12)以:根据。数:指五百年之数。过:超过。(13)夫(fu2):发语词,无意义。(14)舍我其谁:我舍弃自己的责任还能依赖谁来担当这个责任。(15)何为(wei4):为什么。

译文:

孟子离开齐国,充虞在路上问道:“夫子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喜悦的样子。以前,充虞从夫子这里听说过‘君子不怨恨上天,不责备他人’。”孟子说:“以前有圣贤出现的时候,如今也应该有出现圣贤的时候。相隔五百年的时间一定会有推行王道的圣贤出现,在这个过程中间一定会有能够辨别名实并能端正一世的人作为辅佐。从周朝的文王和武王以来,到现在已经有七百多年了;按照五百年的数字来说就已经超过了,按照当前这个时代的情况来看就应该是可以出现圣贤的时候了。除非上天还没有达到要使天下太平安定的时候,如果要使天下太平安定,当前这个时代,我舍弃自己的责任还能依赖谁来担当这个责任呢?我为什么会有不喜悦呢?”

朱注:

孟子去齐。充虞路问曰:“夫子若有不豫色然。前日虞闻诸夫子曰:‘君子不怨天,不尤人。’”

(路问,于路中问也。豫,悦也。尤,过也。此二句实孔子之言,盖孟子尝称之以教人耳。)

曰:“彼一时,此一时也。

(彼,前日。此,今日。)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

(自尧舜至汤,自汤至文武,皆五百余年而圣人出。名世,谓其人德业闻望,可名于一世者,为之辅佐。若皋陶、稷、契、伊尹、莱朱、太公望、散宜生之属。)

由周而来,七百有余岁矣。以其数则过矣,以其时考之则可矣。

(周,谓文武之间。数,谓五百年之期。时,谓乱极思治可以有为之日。于是而不得一有所为,此孟子所以不能无不豫也。)

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吾何为不豫哉?”

(夫,音扶。舍,上声。言当此之时,而使我不遇于齐,是天未欲平治天下也。然天意未可知,而其具又在我,我何为不豫哉?然则孟子虽若有不豫然者,而实未尝不豫也。盖圣贤忧世之志,乐天之诚,有并行而不悖者,于此见矣。)

说解:

齐王始终没有放弃霸道,因此,最终也没有想到要把孟子再恭请回去,孟子迫不得已而终究离开了齐国。在路途之上,弟子充虞看到孟子的神情有些不愉快,认为孟子有怨气,或者是是齐王有失望之感,因此举出当初孟子曾经说过的“不怨天,不尤人”的说法。“不怨天,不尤人”是孔子所说的,大概孟子曾经也用此话教导弟子,所以充虞说是听孟子说过此话。

孟子说:“彼一时,此一时也。”朱子大概理解为,前日和今日都是一样的,前日不曾怨天尤人,今日也不是怨天尤人。那么,为什么孟子神情之中有些不愉快呢?绝不是在怨恨自己生不逢时,更不是责备齐王不用自己,一定是因为齐王不能施行王道仁政,因而难以避免天下百姓因霸道而遭涂炭,无法使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为民而忧,为天下而忧。焦循则理解为,当初,圣贤出现的时候,是遇到了这样的年代,如今遇到这样的年代,也应该是圣贤出现的时候了,惟有圣贤出现,才能使天下复归于安定和平。

孟子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从时间上来推算,从尧舜到商汤,大约有五百年的时间;从商汤到周文王、周武王,也是大约五百年的时间;从周武王到现在,五百多年过去了,甚至已经有七百多年了,应该是圣贤出现的时候了。在圣贤出现之前,必然要有能够建德立业而辨明名实之是非的人来为圣贤的出现做好准备,并辅佐圣贤,就像尧舜出现之前有皋陶、稷、契相辅佐,商汤出现之前则有伊尹、莱朱相辅佐,文王和武王时则有太公望、散宜生等相辅佐。当前这个时候,也应该有人出来为圣贤的出现而事先做好准备的人了。然而,天下大乱、百姓不安,已经时间太久了,在此情况下,孟子认为自己未能使齐王施行王道仁政,也就难以使百姓得到安宁,难以使天下太平,所以,神情有些不愉快。

然而,孟子真的为此而不愉快吗?或许根本不是神情不愉快,而是眼见天下百姓如此而心情沉重而已。在孟子看来,天下治乱,自然有天时,此非个人所能扭转的,但是,君子只是坚持道义、尽其人事,所以,齐王是否施行王道仁政,自有天意,非孟子所想要左右的;同时,天地之德,在于大生、广生,能以王道仁政而使天下复归于太平,必然是符合天意的,孟子顺天意而行,自觉担当起这个义不容辞的责任,是不计较成败的,因此,孟子说“舍我其谁”,因此而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这就跟孔子所说的“尽人事而听天命”、“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是同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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