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其实很早就开始提笔构思这篇文，只不过千头万绪理不出开端。偶有昨夜浅眠的梦像是一副良药镇住病魔，全彩图绘给人以能量。这才有勇气去面对一堵墙，在天空的苍白里刷染钟爱的虹霞。允许那个微微带海腥气的故事在记忆里复苏、觉醒。
【正文】
这其实，只是一个关于所有人[不得]的故事。
—— 俯 ——
张悦然的行文原是熟悉的，这次又给人惊喜。
一篇上下阕的《贝壳记》首尾相承，便将游走在中间的记忆与往事神奇般安顿，错落有致，俯首称臣。
这个关于记忆的故事。
沧桑的口吻说起懵懂无知的少年往事，勾勒记忆里的幸福和错误，那些惊心动魄与无可奈何，那些无怨无悔与偏心执念，那些得与不得。
是描述他人的样子，孤僻冷静，多庞杂繁复的事情也能沉下性子娓娓道来，细致周全。深读片刻便知不妥。是自述的状态。带着与生俱来的毁灭般的偏执与虔诚，忍耐被撕裂的痛苦而感受着幸福，来抒写每一个人的悲欢。
“记忆如此之美，值得灵魂为之粉身碎骨。”
原来话并无虚。
—— 文 ——
01.贝壳记
《誓鸟》的动人处，一半在于贝壳。
贝壳牵带出多少人的执念，与掷地无声的不得。
春迟。
春迟的经历繁馥潮湿就像她呆过的海岛，永远也不可能有温暖呢干燥的一天。
前世般久远的往事，和着鲜血、人命与耻辱，伴着绝望的钟鸣，随一场暗潮汹涌的海事暂匿了踪迹，伪装寂静，而后的岁月里，是今生避躲不开的灾行。
春迟爱上一个人，爱上一场罪孽与阴谋。有人告诉她，贝壳里有你全部的记忆，于是她成魔。或者她早有心魔。
贝壳流转着溢出一段段往事，悲伤快乐，大海到底埋葬了多少人的故事又承载过多少人的希望，岁月寂寂，并不回应。只是这万千贝壳里的音容都是她不从接触的陌生，悲怆或者同情都比不得失望来的沉重，铺天盖地弥漫成海。这是她幸福的唯一机会，她一直深信不疑，于是成魔成佛不与相关，她长成冷僻沉静的女子，在终日的失望里耐耐等待着一个奇迹，等待她的幸福。
这是春迟的执念且永生不得。
故事的最后宵行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虚妄，所谓幸福也不过是个蹩脚的谎言。这一生的折磨，都不过付与说书人罢了，但我确信她的坚持与信仰。这与对方无关。
宵行。
宵行视春迟如生命与信仰，以此成魔，终不得果。
骆驼和早年丧失的记忆是春迟的孽，春迟则是宵行的孽。每个人都有渡不过的人事，前世今生早早注定。春迟对于宵行，非母亲非朋友非妻子，倒像是柏拉图一场华丽的自慰，精神境界里的恋人与神袛。是宵行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胜过所有。
宵行为春迟也几乎赔上了一生的情动，为一场必输的赌局，虽是乏累无望却不言后悔。她始终值得他这样付出。
第一人称的纠结与“她”字的冷僻，都带着生死无望的背水一战之悲怆，他是记忆的记录者与幸存人，看遍世情冷暖与癫狂无章，知晓所有来龙去脉与故事终局，眼睛里偶尔透出岁月的影子却亦是偏执，且甘之如饴。
或许，他是所有人中最幸福之人，不得春迟，却拥有记忆，珍幸万千。
钟师傅、苏迪亚、婳婳、淙淙，甚至骆驼，每个人都在自己自己渡不过的海里溺亡，渴望的始终得不到。或许守护，或许摧毁，或许自焚，都是与岁月同归于尽的坚毅，微渺的身躯站成一棵树，向着火光冲天的阿鼻地狱生长、生长，然后在一夜之间颓败，枯叶落光，树皮皲裂，拔根而倒，轰然不觉。
下一个，会是你吗。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