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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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在边缘

2012-11-11   作者:本站原创   来源:   点击:  

远望,一片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人声喧闹的繁华。霓虹灯似灼灼燃烧的火把,将黑夜点亮地如同白昼。橘红色的光晕在黑暗的幕布上渲染开来,浓烈而又饱含热情,仔细玩味,竟有一番油彩画的绚烂瑰丽。然而这浮华的光景越发妖娆妩媚,反倒无端给人增添一种不快。

另一种昏暗的灯光下,还有人在挥洒汗水,书写梦想。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顶着生存和竞争的压力,将爱情藏在心里,执着地眺望着明天。或许,现实的挫败早已磨平了他们的棱角,消减了他们的锐气,他们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地游走在现实和理想的边缘。他们没有对社会指导层的抱怨,没有对人生之路多坎坷的自怜。他们常常是以孤独的旅行者自居,游离、穿梭在不属于自己的城市。如果你俯下身、低下头,也许听得到他们的呜咽声:我很累,我要回家。

曾经固执己见地认为游子的心永远是浪荡不羁的,现实框缚不了他们的心,俗世的金科玉律锁不住挣脱牢笼的渴望。然而,曾经的我也许真的错了。对一个在外旅行的人而言,支撑他远行的最结实的信念是知道自己有家可归。没有目的的旅行是可怕的,没有目的的旅行就不再是旅行,而是流浪。纵使眼前的世界麻木地坦荡、多年的付出付诸一炬,他们也不是像吹散的杨絮一样漂泊流浪。他们在陌生的土壤里种下希望,泼洒汗水的甘露,努力争取阳光和水分,在天空里无限延展自己的臂膀。他们站成一排排树,没有对话,默默忍受着恶风冷雨,高昂的头颅始终望着风雨之上的晴空。

人生苦短,几十年的奋斗,也许带不给他们什么。相反,岁月会无情地剥夺他们的快乐和自由。他们珍藏着的美好青春,终有一天也会像豁了齿的梳子一样接连不断地从手中滑落,从身旁悄然消逝,无影无踪。当无数人踩过他们的脊背,狡猾地翻身一跃,华丽地转身,他们的目光里并未掺杂着羡慕和嫉妒。一个人的人生并不一定轰轰烈烈才算功德圆满。行走在边缘里的小人物虽渺小卑微,但他们仍然像成队的萤火虫一样,在黑夜里闪烁着光芒,辛勤地织就一张光明的网,撒向冷漠的人间。他们的青春,并不苍凉。他们的人生,并不平庸。

有人问我,当代的大学生是应该抱有理想主义还是现实主义。而我久久地不能思考出这一问题的答案,但是游走在边缘里的他们,却给予了我思考的灵感。他们与生俱来地背负着一种正义感和使命感,他们拥有高度的责任意识和问题意识,他们是保卫理想的勇士。然而,他们也在面对着现实的种种拷问。理想是人生追求的雏形,单纯可贵,接近一种浪漫情怀,但在现实中却时常碰壁,遭遇尴尬的窘境。现实主义的功利化色彩过于凝重,却实用于当今的社会。朱自清曾讲过一个有趣的故事:从前某禅师,在山中修道,道行甚高;一旦入闹市,看见粉白黛绿,心变动了。由此看出,理想主义要超越浪漫情怀,理想不能只是头脑中一副对未来憧憬的蓝图,而应当是能够关乎实际,不虚有其表,拥有一种定力,经得住尘世的诱惑和磨难的。

游走在边缘,是一种百转千回、萦绕故土的游子之情;是一种物我两忘、“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旷达心境;是一种剔除了脆弱的空想、务实积极的处世态度。站得高,方能看地远,视野才更广阔,眼睛才更明亮。今日的我们,又是走在哪里呢?所有人都站在跑道上,观望着前方。大家闹哄哄地朝一个地方跑过去,你推我挤,到最后什么也落不着,竟被那些投机取巧、乱钻空子的捡了便宜去。人生本来就是由无数个选择构成的,这一秒,你站在哪里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去哪里。外界千变万化,日新月异,若抓不住时间,也只剩“来似春潮不多时,去似朝霞无觅处”的无用感慨。即使我们是游走在边缘的小人物,无论走到哪里,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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