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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的精神

2011-06-01   作者:本站原创   来源:   点击:  

从老师和同学那里听到迟子建很多次,之所以对她印象尤为深是因为最初我以为这是位男作家,后来在图书馆看到她的小说集《清水洗尘》,才渐渐了解她的作品、了解她在作品中传达的精神。

她的小说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日落碗窑》、《清水洗尘》、《岸上的美奴》、《花瓣饭》、《芳草在沼泽中》等等。不管第一眼看不懂看得懂,都觉得读来莫名的美丽,忧伤或者快乐。

小说集《清水洗尘》中收录了《清水洗尘》、《灰街瓦云》、《逝川》、《亲亲土豆》、《踏着月光的行板》、《青草如歌的正午》等中篇小说,印象最深的是《亲亲土豆》这篇,很短,却很诱人。生老病死的话题总是更感人。七月的礼镇,晨曦中,两个刚刚脱离梦境到晨露摇曳的土豆地劳作的人、扑鼻的土豆花的香气、南坡下秦山幸福美满的一家,这一切都弥漫着平静而幸福的味道。

然而所有的平静背后总是隐隐起伏着波澜,所有的幸福背后也总有让人不敢触及的转弯。秦山生病了,肺上生了三个肿瘤,无论是什么样的家庭,这都是一个不敢言信的霹雳!疾病和贫穷背后,该是怎样的故事,谁又能料想谁会陪谁一辈子,纵然是夫妻,大难来临各自飞也并非鲜见,作为妻子,李爱杰会走出什么样的路?她编织了好多谎言,她带着秦山来到哈尔滨治病,她撑起了他的精神桥梁。她睡不踏实、吃不好饭、挂念女儿粉萍,他也不例外,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病,而是妻子、是医药费、是他走后活着的人怎么办……读到这里,感动的洪流开始在内心翻涌,初读时的所有怀疑和猜忌也在这个时候放下来了,她的不离不弃,让我们这些平常人不禁肃然起敬。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山不见了!对秦山突然离去的种种猜测,都让李爱杰焦虑不堪,几近绝望!她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现在的礼镇正是秋收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在南坡地里起土豆吧,所以秦山,是回了礼镇吧!礼镇的午后时光,天空极端晴朗,没有一丝云,只有凉爽的风在巷子里东游西逛。“李爱杰远远就看见秦山猫腰在自家的地里起土豆,粉萍跟在他身后正用一只小篮拣土豆。秦山穿着蓝布衣,午后的阳光沉甸甸地照耀着他,使他在耀眼的阳光中闪闪发光……”小说里是这样描述李爱杰回到礼镇看到秦山时的情景的。是的,他怕花钱,他怕治不好死在医院里,他宁愿死在自家的土豆地里,他怕自己的土豆没人起坏在地里,乡亲们该说他秦山懒哩,所以他回来了,理所应当,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决定!

这是一个大雪的日子,秦山走了……秦山的棺材旁边坐着五麻袋敦敦实实的土豆,李爱杰将土豆一袋袋倒在坟上,土豆咕噜噜地在坟堆上旋转,最后众志成城地挤靠在一起。雪后疲惫的阳光挣扎着将触角伸向土豆的间隙,使整座坟洋溢着一股温馨的丰收气息,小说也在这样一片温馨、丰收的阳光中结尾了,留给读者的是对生命的感慨、对亲情爱情的思考,还有对礼镇南坡下那一片土豆花的向往。

读小说就是读作者。文字是一个人最真的表达,不敢说的、不敢做的、甚至不敢想的,都能在文字里倾泻出来,灵魂随着笔尖游走,那一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秦山,也不知道秦山是不是自己……所以我开始对迟子建这样一位作家生发出好感,于是我开始搜有关她的信息,有关别人对她的评价。

她喜欢有气味的小说,她认为小说的气味,就是字里行间浪漫的因子。是啊,有气味的小说,读后再回味,有景致、有余地。一句话能给人带来两句甚至是三句的启发,蕴蓄自然、不表自露,才能传达更丰盈的精神!

她认为小说最终的好是朴素。确实,无论是作品语言,还是生活态度,甚至是人格,朴素才是最高境界,才是最接近人本心的状态。为赋新词强说愁,故作雕琢,只能让自己沉浸在小伤感中不能自拔,而不会让自己的作品在层次上有大的跨越。素自雅,这是我从她的文字里学到的最好的写作观点和精神。

她觉得,一个作家一成不变是非常可怕的,但变化总是悄悄的,就像一个人的成长。对啊,就像一句话:这世界,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有些变化,轰轰烈烈,欲盖弥彰;有些变化却是潜移的,不知不觉间,已是另一片云彩,另一个即将开始的悲喜剧;有些变化是不被希望的,人们更想一切还是原来模样,还是不要轻易就沧桑;但也有些变化,是必须的,就像成长,人的成长,文字的成长,还有精神的成长。

有人给过她的小说这样的授奖词,我觉得也是我内心最想表达的:“向后退,退到最底层的人群中去,退向背负悲剧的边缘者;向内转,转向人物最忧伤最脆弱的内心,甚至命运的背后。然后从那儿出发倾诉并控诉,这大概是迟子建近年来写作的一种新的精神高度。”

向苦难和命运优美地告白,人生漫漫,感谢苦难紧紧作陪,我们才不孤单,才比别人成长更快!依凭爱和期待,依凭亲亲土豆的乐观,就能活过沧桑!我想,她给我的,正是这种精神。

(责任编辑:魏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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