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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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萤火虫

2010-10-31   作者:本站原创   来源:   点击:  

济南的秋天像个受气包,被雍容的夏天和冷峻的冬天挤兑得特别小。对,她是尤其短暂的。

朦胧的断点记忆跟随一阵陌生而又柔情的秋风拂来,我裹紧了身上薄薄的毛衣。那树梢上的黄叶,晃晃悠悠地划着圆周弧线飘落下来,停在略微显硬的土地上。夕阳斜照下,黄叶发出落地那最后一声哀叹之后便微颤身体,等待着冬雪的拥抱。我把这黄叶林中的凉石凳坐地热乎起来,凝望着眼前这历经沧桑的枯叶,我干脆地笑了,似乎笑得很开心,记忆通彻整个春夏秋冬、儿时少年。

夕阳快撑不住了,被那厚重的西山强拉下去,我也像个刚刚恢复记忆的失忆症病人,明晰地意识到我要去做的任务还很繁杂。我嗤笑着:自己竟然还有诗情雅意来欣赏“夕阳西下,叶落黄昏”的美景。正欲慌忙抓起沉重的背包向目的地奔去,却被一丁点莹莹之光定格在那里。一阵坏坏的秋风掠过,凌乱头发,凌乱金叶,那点荧光也被风儿吹走,却更发亮堂了。

这可恶的风迷失着我的双眼,我居然没有看清这个出现在晚秋里姗姗迟到的小精灵。在我的故乡是看不到萤火虫的。所有的关于它的记忆仅仅是从图书、电视机中获取到的。这小家伙诚然是浪漫的代名词了。生活缺少更多的浪漫,所以打小我就固执的认为萤火虫离我很遥远。这是第二次与它“面面相觑”,这么突兀地相遇算是上一次离别的意外邂逅了。那个夏末,我和几个知心朋友踏歌一路顺景而行,忽然一只萤火虫从黄昏的花丛中慢慢地飞向了我,小精灵黄绿色的光芒让我兴奋地发飙。我粗鲁地用一个干净的塑料袋把它包裹起来,如同一个温暖的襁褓呵护着婴儿一般。我开心地告诉朋友:我要把它放进我的蚊帐里,晚上让它发光,“萤光相伴夜读书”,从此它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无关了!

我就这样看了它许久许久,未等回到宿舍就感到塑料袋里的它已经很是呆滞了,一动不动,屁股上的圣光也全然不见,像是一个感冒了的人。我取出它,将它掬在手心,一股思绪在我的脑海里悲鸣,海浪声滔滔震耳一般:我是在保护它吗?在“襁褓”中,它已经不再高傲地振翅雄飞,畅游于林木花草,向自己的理想追逐;它也不再欢快地灿耀萤光,嬉戏于自由岁月,照亮自己前进的路途。我心底的有种莫名的负罪感。这是囚禁!这是残害!

晚风愈加凛冽,记忆至此,我慌张地从石凳站起,这眼前的萤火虫如同初见那只,停落在一枝风动的花枝上,逆风闪亮,任尔东西南北。我便兀自责备起自己来:你看,即便是晚秋,即便是孤身夜行,更即便是风吹叶打、露冷枝寒,它的萤光不是依旧光彩夺目吗?它有自由,它有自己的航向,有自己的明灯,一风一露,哪怕风餐露宿又能奈它如何?

我傻傻地笑了,背包不经意地滑落。仿佛我的面前亦有一轮明灯,指引我捧起那只坚强的萤火虫,如同捧起先前那只一样。看着它们如出一辙的脱离我的双手,腾空飞翔劲释的萤光,我的耳畔仿佛又听到了朋友质问的话语:你不打算“萤光相伴夜读书”了?我拍拍屁股,诡笑的心语:你们不懂。

(责任编辑:林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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