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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骊歌】老房子的故事(三)

2010-09-27   作者:本站原创   来源:   点击:  

夏日早晨的太阳,总是刺眼而又温和。春米坐在木椅上,用手遮住阳光抬眼向远处看着。她看到了各家正升起炊烟,远远近近的门口都有人进进出出,贪玩的孩子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追逐。嬉笑声欢快地传出很远。她觉得这个村子很安详,所以她安静地笑了,狗爷也在旁边随着笑,他觉得春米脸上的红晕甚是好看。

狗爷做的饭无非就是将野肉扔在锅里乱炖一番,他自认为这是大补的,可谁知春米刚闻了一下浓腥的汤味就吃不下去了,狗爷央求她多吃点,她也是不肯。狗爷没有办法了,只好问春米想吃什么,春米说是清淡些的吧,粥或青菜都行。这下可把狗爷难住了因为他平时就不吃这些饭菜。他寻思了一下就让春米稍坐一会儿,他去找别家嫂子来做。

春米叫住了他,半嗔半笑地说,这些饭菜也不会做,还是我来吧。狗爷劝也不行,就只好去菜地里扯了些青菜小葱,又去屋里舀了半碗白米去河边洗淘干净……就这样狗爷那天有幸见到了如此漂亮的春米,接着吃到了春米做的清淡的饭菜。

最后他还娶到美丽的春米并且生下一个好看的儿子,当然,这是后语了。

那天中午,村子里的妇人们便开始了议论,因为她们上午去河边洗衣服时看到了狗爷家的门口坐着一个女人,后来那女人还和狗爷一起做饭吃饭。村子不大,所以这样的消息总是传播得异常迅速,引得人们想要知道些什么。老四爷告诉了她们早上事情的经过,还鼓励她们去帮狗娃说和说和,没准儿就能成。狗娃的娘死得早,咱得给他找个媳妇,这样他家也就有后了啊。这些话听的她们感动得眼泪汪汪的,于是她们约好了后晌端着饭一起去狗爷那里坐坐,借着吃饭的幌子看看情况。

春米是漂亮又美丽的,春米是和气又神秘的。她没有向这些妇人们过多地讲起自己的过去,只说自己家那边发了大水家人都死了,她就逃难到了这里,然后就遇上了狗爷。妇人们又是一阵感动,有几个妇人还把狗爷拉到一旁说这个女孩长的真俊也很懂事,狗娃你可要好好待她把人家留下做媳妇。另一批妇人则是跟春米说狗爷人好又老实,跟他在一起踏实,而且狗爷可以天天让你吃到野肉,将来要真有孩子了奶水也足啊。春米听到这些已为人母的妇人们说出这些话来,反倒是羞红了脸。这些妇人就因此更加认为春米是个好女娃,并且将这些消息迅速地传给了老四爷,老四爷点头微笑。

那天下午,狗爷送走了那几个妇人后就扛起锄子在竹林里挖了个大坑,把母羊和胎盘一起埋了,埋过后他还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叨着些请母羊恕罪,请菩萨保佑之类的话。那天晚上,狗爷让春米睡在屋里,自己则去老四爷家里睡,一来避嫌,二来他想告诉老四爷他有点想留下这个女人。

那几天村里的气氛变得躁动起来,全村人都在关注这个外来女人会不会留下。尤其是这些妇人们,更是像说客和间谍一样,一方温情的撮合春米和狗爷,一方将消息和进程传遍田间地头。

十天之后,老四爷终于亲自出马了,他把春米和狗爷叫在一起谈了很久。村里各户都坐在门口等着老四爷带回的消息。晌午之后,老四爷才从河对岸缓缓走来,村民们聚上来,他又缓缓地说,今天中午在狗娃家吃饭了,野猪肉不错,春米做的炒春菜也不错……狗娃这小子这辈子有福了。那天下午,村里的小孩子们便一边跑一边唱着:春米要嫁给狗娃做媳妇啦。

成亲的日子是老四爷翻着黄历给定的,春米和狗爷将老四爷扶上父母的坐席上磕头敬茶。村里人都来帮忙操办,一时间好不热闹。

成亲之后的狗爷每日都是乐呵呵的,他对原来一个人时那样凑合的生活有了改变的想法,于是他决定在山腰上新盖一座房子,那时候外村有钱的人已经开始盖瓦房了。狗爷没有什么积蓄,他要盖石板房,他觉得这样的房子结实。他找到老四爷说了想法,老四爷觉得这是好事。狗爷又找村里的石匠和几个健壮的汉子帮忙,狗爷给他们的许诺是顿顿有肉有酒,房子盖好后过年每人送一只野猪,这在那时是很高的报酬了。

春米和那群看似凶恶的狼狗也渐渐熟络了。它们似乎也只知道春米是它们的女主人,也知道在春米给它们喂食时摇摇尾巴以示忠诚。狗爷仍是每天晚上上山打猎,春米则是每天白天给工人做饭。这些工人们晚上放工回家之后也会和妻子说春米闻到肉腥就恶心,八成是怀上了。

两个月之后,新房盖成。青色的石板房在绿色的竹叶掩映下显得很好看。村民们又集体去狗爷家搭礼庆祝。醉酒的乡民拍着狗爷的肩膀打趣说让他伺候好春米,大家都等不及看看他们的孩子了。狗爷开心地回敬着,端起酒仰头喝下一大口。

在这之后的几个月里,狗爷对腹部日渐隆起的春米百依百顺,也学着可以笨手笨脚地做出一顿清淡的饭菜了,也会在下山时摘一些酸果洗干净喂给她。村里那些已为人母的妇人们也常跑来看看春米,她们觉得这隆起的肚子里藏着一个秘密,她们期待着秘密尽快变成现实。

老四爷给春米开了些安胎的中药,要狗爷按时熬给春米喝,狗爷每每又是哄着春米喝下这些苦药的。

(责任编辑:瞿佳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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