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待四月。
四月是灰色的。
我从外面进来,推开门,每个角落都是灰色。
灰透了,整个星球都是灰色的。
去年的四月。
我拼命的涂涂涂涂涂,星球变成了酒红色。
有人对我说,酒红色是漂亮的颜色。
酒红色渲染在灰色之上。
我努力涂抹的星球变的很奇怪。
我每天盯着酒红色。
透过它看霓虹灯和豪华建筑。
酒红色脱落了。斑驳了。
或者说是渗进了灰色。
人们喝醉了,喝醉了,喝醉了。
喝醉了的人们彼此问候。
高档的人们。
但我更喜欢乞丐。
声音轻柔,非常的轻柔的乞丐。
我看见虫子爬上他们的床。
做满一年的乞丐。
虫子爬进乞丐的心。
如果你什么都给不了乞丐。
也不要把虫子扔给他。
乞丐的心很轻,像他的声音。
轻柔轻柔的。
他眼睛充满忧伤,嘴唇禁闭,满脸惊讶。
如果你仍虫子给他。如果你可以不扔虫子给他。
如果你告诉他你不愿意看见他忧伤。
如果你可以。
我守护了一年的酒红色的星球。
变回了灰色。
星球消失了。
变成了灰色的破房子。
破房子里的虫子。
乞丐不再伸手向外界进行无休止的充满幻想与期许的索要。
他不再轻柔轻柔地说话。
虫子咬他,他一声不吭,咬着牙,疼得眼泪横流。
他的手,他的头,他的胳膊,他的脖子,他的一切。
脆弱到不堪一击。
为什么你要扔给他虫子。
为什么。
直到有一天。
我梦见了橙色。
天空弥漫着橙色的泡沫。
太阳在各种泡沫之间起起落落,十分刺眼。
透过橙色,我看见灰色的乞丐。
他还是沉默着。
不再索要。
你为什么还要扔给他虫子。
虫子咬碎了他的心,咬碎了他的声音。
他没有了轻柔的声音,没有的轻柔的心。
飘在橙色里。
你为什么要扔给他虫子。
为什么要咬碎他的轻柔的真诚。
为什么。
我每天梦见他。
飘在橙色里。
他用20年的灰色星球换回了327个酒红。
(责任编辑:王金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