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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第311讲:《小雅·车攻》(四)(2019.03.17)
发布日期:2020-08-05   点击:

《诗经》三一一讲:《小雅·车攻(四)(2019.03.17

【说明】宗来自学,此文自成,群主邀请,故发群中。今学诗经,回归正统;依据毛传,参照五经。不事创新,但求中正;不抑不扬,不作赏评。诗以言志,习必躬行;学而习之,修齐治平。扣扣微信,二九八群;时久字多,需静需恒。周二论语,周日诗经。

四、第二章讲解(续):

原文:“田车既好(音郝),四牡孔阜(音富)。东有甫(音辅)草,驾言行狩(音受)。”《毛传》注:“甫,大也。田者,大芟草以为防,或舍其中。褐缠旃以为门,裘缠质以为槸,间容握,驱而入,击则不得入。之左者之左,之右者之右,然后焚而射焉。天子发然后诸侯发,诸侯发然后大夫、士发。天子发抗大绥,诸侯发抗小绥,献禽於其下,故战不出顷,田不出防,不逐奔走,古之道也。”上一讲已解“田”字之义,以下解此章全文。

【3】“田车既好”之“田车”,田猎之车也,然而,其义不止于此。田猎之车用于田猎,是以田猎为事;若以“车”喻疆域内之土地,则是田猎用于保安疆土,是以保安疆土为事;《六月》伐外侵,《采芑》征夷狄,犹如田猎,《车攻》则田猎之后而“复古”也。

外侵既伐,内乱既征,则田猎事毕矣,是“田既好”。伐外侵,征内乱,皆为保安疆土。保安疆土,乃是为安庶民,是“车既好”。外侵不伐则疆土不保,内乱不征则庶民不安,然后虽征伐已毕,只是暂时安定,若要国泰民安、长治久安,必须“复古道”方可。

何谓“好”?《说文解字》曰:“好,美也。从女、子。”段玉裁先生注,以为“美”当作“媄”,专指“女子”而不含“男子”。段注此说,有所不妥,盖世俗之解,有违于“从女、子”之义;其字既是“从女、子”之会意字,则当兼顾“男女”两方。

太极生两仪,阴阳属两仪之象;“一阴一阳之谓道”,“一”以言阴阳之同,“阴阳”以明其别,和而不同也,阴阳无别则悖道。人必分男女,男女属阴阳之象;“人”以言男女之同,“男女”以明其别,和而不同也,“男女无别,大乱之道也”。

“好”之所谓“美”,是“子(男子)”与“女(女子)”皆“美”而共成一“美”,犹言夫妇皆正而家正也。由此推言,“田车既好”,谓田猎有田猎之道,车马有车马之道,两者皆得其道,然后能安好;喻治军有道、君臣有道,然后天下有道。

【4】“四牡孔阜”之“四牡”,是四匹雄马;孔者,大也,甚也。阜,或谓高大之山,或谓盛且多。就田猎而言,则驾车之四牡非常高大而雄壮,且众多而气盛;就“复古”而言,则须四方之臣德行隆盛,且自强而德厚。

“东有甫草”,若说“东”为“东都洛阳”,则谓东都洛阳有高大之草,足以建设田猎之场;其中有建议宣王迁都于洛阳之义。就史实而言,宣王未迁都,幽王被犬戎西侵而杀,然后平王方才被迫迁都于洛阳;若宣王鉴于西部外族强大而早日迁都洛阳,可谓明智之举。

若说“东”为“东方”,则谓东方有高大之草,用以建造田猎之场;其中有义必依仁、武必重文之义。东方仁,西方义,伐外侵、征内乱,是重义,必兴仁而后可“复古”;宣王重武,而多征战,非文不足以固其根基。

乱世之偏,小人之道,皆在于易重武而轻文、尚义而忽仁;重武而轻文则趋于霸道,至于其极则成丛林法则;尚义而忽仁则其义如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治世之偏,君子之误,往往在于重文而轻武、空谈仁义;轻武则是祸之所伏,空谈则乱之渐孳。

“驾言行狩”,何谓也?《说文解字》曰:“驾,马在轭中。从马,加声。”其以“加”为表音之象,一谓驾车则加车之轭于马身之上,马一行则车行矣;一谓人口出言,而使马能知如何用其力,兼顾驾车与驭马。以车喻国,王者御之;以马喻臣,王者驾之。

言,我也,指王者。行,王者遵道,命其车马行走于正路也。狩,于田猎则为狩猎,于王者之政则为巡狩。孟子曰:“天子适诸侯曰巡狩;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所谓巡狩,是王者巡察四方,由其民之安否,以察政教之得失,以论诸侯百官之升降。

五、第三章讲解:

原文:“之子于苗,选徒嚣嚣(音消)。建旐(音照)设旄(音毛),搏兽于敖(音熬)。”《毛传》曰:“之子,有司也。夏猎曰苗。嚣嚣,声也。维数车徒者,为有声也。敖,地名。”补注:建旐,建树龟蛇之旗于田车之上。设旄,设置牦牛尾之旗帜。搏兽,搏杀禽兽。

【1】王者田猎,事务繁琐,但必井井有条、有条不紊方可;诸多事务,皆须有司操持,“之子”亦即有司,谓分掌诸事之官员也。有司职责分明、尽职尽责,然后能有条不紊。王者之平天下,有各方诸侯,有朝廷内外之众臣、有司,职责分明而上下有序,则如《周礼》。

据《周礼·大司马职》,按殷周之制,王者田猎分四时,亦即春蒐(音搜)、夏苗、秋狝(音显)、冬狩,此所谓“于苗”,即“准备夏苗”之义。然而,《春秋经》改变殷周四时田猎之制,亦即去除“夏田”而成为“三时田猎”,简称“三田制”。

《春秋经》桓四年春正月书曰:“公狩于郎。”《公羊传》曰:“狩者何?田狩也。春曰苗,秋曰蒐,冬曰狩。”何以去除“夏田”?何休《公羊闲诂》曰:“不以夏田者,‘春秋制'也。以飞鸟未去巢,走兽未离穴,恐伤害于幼稚,故于苑囿中取之。”

既然《春秋经》已去除“夏田”,《毛传》何以注之为“夏猎曰苗”?据殷周之史实而言也。若按《春秋经》,则可以解诗中之“苗”为“春季田猎”。以史实解经则可以取“夏苗”之注,以道义解经则应当取“春苗”之说,惟以“苗”为“田猎”之一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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