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在一旁似乎看出了叶言的心思,走到他身旁对他说:“这估计应该是桃花葬里的第一块墓碑,从它记载的时间和左侧桃树的粗壮程度就可看出,顺着这块墓碑一直往下,有秦王、晋王、齐王、燕王等等似乎表示朝代的日期,最后一块墓碑上刻着的是‘明王十七年,卒’。”
“到‘明王十七年’就没有了,难道这意味着桃花源在‘明王’那个时候遭受到一次灭顶之灾?”
“那谁知道呢,不过有这个可能性,”柳溪看着一块墓碑,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看这墓碑刻着的文字是用什么字体写成的?”柳溪指着一块墓碑说。
叶言顺着柳溪手指处看去,忽然眼睛一亮。
“这,怎么会这样,这明明就是楷体,按照历史推算,那个时候不该出现这种字体的才对!”叶言惊讶道。
“不错,你说的对,”柳溪微微一笑:“这也是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地方,按照历史推算,确实不该这样。”
“那又怎么会这样呢?”叶言追问到。
“这个确实不是很清楚,就是我的父母到现在也只能是种种猜测,这桃花源确实是隐藏了太多的秘密,想来非得集几代人之力才能解开了。”说完,柳溪在一旁蹲下来,是有些累了。
叶言默然无语,静静地看着这些墓碑。
许久,柳溪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我带你到桃花葬深处看看。”
红日西沉,渐渐把桃花源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时光不知不觉已经溜到了夜幕跟前。
叶言经过一个白天,收获颇多,然而他不知道,更大的收获还在后面。
晚上,江雷一家吃过晚饭,到后院乘凉去了。后院四个角落分别种着一颗桃树,桃树粗大,桃花灿烂,院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大石桌,石桌四面是四个石凳。其实天并不太热,何况桃花源四季如春,说是乘凉,无非就是一种情调罢了。
叶言的卧房就在后院走廊的右侧,是一间宽敞的大房间,中间用屏风隔开,外侧是正厅,内侧是卧室。他此时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叶言呀,过来这边坐,伯父今晚跟你说一些关于古书的事情。”
叶言答应着走到石桌一旁坐下,柳溪坐在他右侧,林珊坐在他左侧,江雷正好和他面对面。
“叶言,看到桌子上放的这两本书了吗?”
叶言仔细看了看:“伯父,这一本是好像是《史记》,另外一本没有封皮,看不出来。”
江雷笑了笑:“没错,这两本书,一本就是司马迁的《史记》,还有一本书你肯定想不到,这是刘子骥的日记。”
“谁的?”叶言说:“伯父您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刘子骥,就是《桃花源记》里的那个南阳隐士。”
叶言一怔,自己还真没正视过这个人物。
江雷看了看身边的林珊和柳溪,又看了看眼前那两本书,最后目光定格在叶言身上:“二十多年前,我和林珊两人刚到桃花源的时候,这里面还是一派破败的景象,到处是破壁残垣。我和林珊走了好多地方,才发现一个保存较好的建筑。我俩走进一瞧,发现这个建筑是藏书阁。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很多先秦的书籍,这些可都是祖国非常重要的文物典籍,我俩大喜,当时就抱了一大摞的书想出去,结果沿着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发现再也找不到洞口,于是就这样,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江雷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陷入了回忆:“这两本书,便是我们从这些古书中找到的。当我和林珊找了好多天洞口都没找到时,我们终于静下心来,开始经营我俩的生活。我们把所有的书籍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却意外地发现了这两本书。按照《桃花源记》的记载,桃花源的原始居民是为了避秦时乱而进入桃花源的,因此桃花源里有大量先秦古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桃花源的居民也有自己的文学,他们也留下了很多自己的文章。让我们不解的是为什么这里会有《史记》和刘子骥的日记存在,按时间来算《史记》是西汉的东西而刘子骥是东晋的隐士,他们和桃花源压根不沾边呀。”江雷顿了顿,继续道:“后来经过我和林珊的研究,我们得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南阳刘子骥也到过桃花源,并且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还和这里的一位姑娘相恋了,这在刘子骥的日记里有清楚地记载。后来,因为一些掌权者的反对,他们两人不仅没能在一起,反而刘子骥还被要求离开桃花源。在临走前一天晚上,刘子骥写下最后一篇日记,并且把日记本交给了那位女孩,希望她作为纪念。我和林珊猜想,很可能刘子骥离开桃花源后遇到了陶渊明,刘子骥与陶渊明私交甚好,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陶渊明也是将信将疑,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循着刘子骥指引的路线去找,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并且还为桃花源带去了一套司马迁的《史记》。以后陶渊明写《桃花源记》的时候,很可能就是以自己为原型塑造了武陵人的形象,并且很可能就是应刘子骥的要求陶渊明把《桃花源记》的最后几段改为刘子骥寻找桃花源未果而病终。如果历史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可就是重大的事件,这才是真正的历史真相。当然我们还有很多的疑惑没有解开,我们不明白为什么刘子骥和陶渊明对于桃花源可以随意进出,为什么我和林珊进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桃花源的居民,还有为什么只有藏书阁保存较好,而其他地方都已是断壁残垣等等。”
江雷滔滔不绝地讲着,全然不在意叶言此时的反应。似乎叶言的反应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此时的叶言,呆若木鸡!
(责任编辑:华怀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