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心里很不平静,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顺利。春风扫过,染绿了新草,吹红了幼花,拂动袅娜柳叶,可是,却搬不走我心中的阴霾。黑色,我的世界里只有黑色,所有的颜色到了这里,都是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静静在宿舍呆着,等待自己的沉沦与破灭。天涯路远,让我葬身在盎然春天。手边是平日喜看的历史小说,随意翻翻,不觉竟沉沉睡去。梦中,回到家乡江西,去到那个叫萍乡的地方······
军叫工农革命,旗号镰刀斧头,匡庐一带不停留,要向潇湘直进。 地主重重压迫,你哦农民个个同仇。秋收时节暮云愁,霹雳一声暴动。
1927年9月9日,颀长身材的毛泽东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山岗,带着几分书生意气,以及八七会议上临危受命的豪情,他挥斥方遒,劲笔写下这首《西江月秋收起义》。历史舞台上,一位伟人的惊世之举浩瀚登场。
历史功绩,只是景仰。而今,站在这高大的纪念碑前,吟诵这首《西江月》,不由想起它的来由:只今唯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时(李白《苏台怀古诗》)。李白怀古,我也怀古,怀的是历史的更迭还是人事的飘渺?萍乡,这块曾经战火纷飞的土地,如今屹立的是纪念的英烈宽敞广场、巨型纪念碑。纪念碑久久矗立在浩大的秋收起义广场上,2000年建成,本应年轻,可是谁都知道,历史的重量要它负荷,历史的沧桑要它讲述,历史的轮回要它评说,历史的历史要它坚持,那么它如何能年轻,如何能悠闲?历史,在正面留下碑文,简单的文字透出令人目眩的血腥,扑面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炮火以及声嘶力竭的呼喊。历史,在另三面留下浮雕,回旋的曲线似乎束缚了美,却又让美在方寸之间展示了无穷的魅力风骨。张家湾的轰动呢过照亮前程,霹雳一声暴动惊出天威,转战井冈山更是那位伟人苦心孤诣、匠心独运下的大眼光、大手笔。是的,毛泽东有其让后人不能回避的错误,可这一刻,他是中国的希望,他是一代天骄。
我记起战争片中经常说的一句话:革命,就是要用我们这一代的牺牲,换取下一代、下下一代的幸福。是的,我们不用在防空洞里苦苦挣扎、不用再血与铁中苦苦抉择。仰头,纪念碑高插云天,灵魂的颜色仿佛都变成红色。再看四周,春风又绿江南岸,映衬出江山如此多娇。有些人坚定“何须青山埋忠骨,一抷黄土掩风流”,于是我们不用再对着我们可爱的祖国吟唱“誓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的我所”。这个乐土是美国、英国,还是永远找不到的桃花源呢?答案还用想吗?
嘴角不由浮起淡淡微笑,我不知道我是在庆幸自己生活的年代还是用最朴素的礼仪向先辈们致以敬意。是谁在“山下围困已万重”,言道“我自岿然不动”,最后迎来“黄洋界上炮声隆,闻道敌军宵遁”?是谁明知“雄关漫道真如铁”,最终实现“而今迈步从头越”,只留下“苍山如海,残阳如血”?那个“敢上九天揽月,干下四海捉鳖”的人,是那位践行“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的人,是那位“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而又自搭“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人。
此刻,我忽然觉得前文所说“历史功绩,只是景仰”过于自卑。想《念奴娇昆仑》所做之时,西北是马步芳的骑兵,北面是西北军,东面是张学良的东北军,但其仍呼出“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气概贯天,洞彻时空;“安得倚天抽宝剑,将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反对帝国强权,又坚信全球可以和平共荣、同享太平的世界韬略。
生在此日,奥运成功举办,艳绝天人。国庆刚过,阅兵成果无人不叹、世博会即将开幕,场馆美轮美奂。祖国如此豪迈,我辈岂能气短?
桃花开了,青草绿了,一个时代已经过去,另一个时代,我们的时代正在来临。我和我们的前辈,我和我的祖国紧紧贴在一起。遥远的呼唤,不是要我们永远铭记他们,而是要我们完成他们未尽的事业。簌簌叶子,风中吹奏神秘的乐曲。我们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了——
苍穹舞,彩鸾鸣天路。碧草迷,群芳漫步。东风乘霞寄气,出落凡尘无数。 江山古,流水几旧都。英烈血逸赤土,一扫妖氛,寰宇尽我主。
(责任编辑:华怀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