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是一个悲情人物。
他生活的时代,也就造就了这么个悲情的人物。
《论语》从某个角度看,也就是他的悲情语录。
遍观《论语》,孔夫子说话的口气,总是像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在谆谆教导着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又像一位无助的老人,在无奈地看着这个他有心改变却无力改变的世界。从第一章开始,这种情感就贯穿了整部书。
德。“巧言令色,鲜矣仁。”孔子这么说,无疑包含着一种愤怒,一种不平。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没有君子,人人几乎都是小人。在各个大国间,大国与小国之间,小国与小国之间。甚至每个国家内部的臣子间,这样的人,简直如恒河沙数。人人都摆着一副伪善的面孔,大国在争霸,小国在苟延。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在数不清的争霸战争、兼并战争中存活下来。没有办法。孔子虽然怒斥,但也无能无力。怎能不悲!
孝。“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为能养。至于犬马,皆有能养;不敬,何以别乎?’”孔子不但是在教育自由,更是在教育者两千年后的我们。什么是孝?父母在,给他们钱财。父母亡,给他们豪华坟墓。这就是孝吗?当然不是,也曾听说某地官员给自己老父亲修建豪华坟墓,结果被人曝光的事情。也听说某位老人上法庭告自己的子女不关心自己的精神生活,导致自己孤单一人的悲剧……孔子教育了人们两千年,居然不慎管用,怎能不悲!
信。“子曰:‘人而不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人无信不立,几千年来的至理名言。人们的社会关心之所以能够建立,靠着最基本的,也就是这个字。可是,悲惨的是,人们连这个也不想要了。国家质检在互相不守承诺,人与人之间的信誉也越来越淡薄。有些人甚至引以为荣:“信用算什么,利益才是一切。”殊不知,人无信,何来利?孔夫子呀,怎能不悲?
权。“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看完这段话,不由得就能让我想起来最近特别热的几个词——各种怪异死法:“骷髅死”、“洗脸死”、“喝水死”;“你是哪个单位的?”等等各种令人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时间或者话语。其实孔子自己原本也没想到,几千年前的社会现实经历了两千多年后,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社会发展了,人的劣根性也滋长了,怎能不悲!
通篇《论语》,只有喟叹,只有悲愤,只有痛心。
悲哉!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