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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对人性的剖析

2014-12-03   作者:本站原创   来源:   点击:  

“比人性更丑陋的是分析人性”,对这句话我的理解是,人性有丑恶我们都心照不宣,甚至在生活中忽略和隐瞒,但是当写成文学作品,阅读时就像面对镜子看见了悬在自己头上的刀,感觉到这份丑陋更加厌恶。而生性不敏感的人不会仔细观察,更不可能加以描绘创作。芥川龙之介的短篇小说,最典型的就是对人性的丑陋和微妙处的描写。

作者芥川的生母生下他后就精神失常,常常发疯,给他带来了痛苦,甚至在日后总担心自己的精神健康。芥川被过继给舅父后,成为了养子。芥川的敏锐在小时候就有体现,可以说从童年他对生活有了模糊的悲凉的感知。芥川说养父家属于“中产阶级下层。为维持体面,不得不格外苦熬”。(《大导寺信辅的半生·贫困》),而芥川最后选择自杀,与生母精神失常,养子寄人篱下的身份和自己身体精神的孱弱有不可分离的关系。

芥川龙之介对人性的描写有几个大主题:一个是对人性丑陋的揭示,《罗生门》中一个家丁因京城败落被驱逐家门,在寺庙中看到一个老人在拔尸体的头发,家丁先对这个老人心生厌恶,产生侠义之情,想要惩戒她。然而想要当土匪的欲望又驱使着他。最后,家丁说:“这么说来,我扒你的衣服,你也不会怪我吧。此实乃不得已,不然就得饿死。”,在这篇文章中,在乱世中的利己主义被描绘的淋漓尽致,还有一个暗示,站在审判者地位的人并不一定正义,甚至更加丑恶。

另一个就是对人性的复杂性的展示。如《鼻子》和《山药粥》。《鼻子》中的禅智内供,他有一个长的长的出奇的鼻子:“那鼻子足有五六寸长,从上唇一直垂到下巴。上下一般粗,像根细细长长的香肠,悬在脸当中。”用这种夸张和荒诞的特征,描写了人性中最普遍的一点:得不到时总是郁郁寡欢,得到后又坐立难安,永远活在别人的议论中。而生理缺陷带给人心理的折磨也被刻画的入木三分。其中还有一段引人深思:“人的心中,自具两钟矛盾的感情。见人不幸,无人不会不同情。然而,此不幸者,一旦摆脱困境,不知怎的,反让人觉得怅然若失。说得过分点儿,心里巴不得他重陷不幸中。虽非有意,不知不觉中竟生出一种敌意来。”(《鼻子》),全文中隐约浮现的旁观者的利己主义,被这一段捅破了窗户纸。

而《山药粥》中的主人公,红鼻头,八字眼,稀稀拉拉的头发,穿着褪了色的短褂子,一顶扁塌塌京式乌帽。“生来就该在朱雀大路上让风吹雨打”的五品官,就像京城一只可怜的狗。被人轻蔑、辱骂,闲来寻开心。可怜的五品这也是芥川常写的典型人物,屈从于命运挤压,或明或暗、充满苦楚地向外界乞求同情的卑贱平民,比如《毛利先生》中的英文老师和《戏作三昧》中的“我”。从中又透露出了作者对人生的惶惑和害怕。

《山药粥》中的五品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饱尝山药粥”,山药切碎,用甜葛汁煮成,因为食材难得,所以珍贵。五品对讥讽已经麻木,不知痛痒,常年浸泡在寒意中已经无欲无求,一碗山药粥甚至变成了死而无憾的人生理想。在这篇文章中,作者写出了一丝怜悯。再低贱的人也在寻找归宿,也有理想。因为低贱,当五品在终于满足了喝到山药粥时,这份温暖让人觉得难为情,让人觉得羞耻。得到了后,山药粥也不是那么好喝了。小说也写出了“理想永远存在于追求之中,一经实现,随即幻灭。”五品放下碗之后回想这一生,更像是写出人生幻灭的感觉。其中也也透露了芥川龙之介的悲观主义,和对人生恍惚的无助的感受。

芥川龙之介常常在书中描写这种感受:“这又引发了马琴一种说不出的寂寥之情。太阳无忧无虑地照着桂花,香气四溢。芭蕉和梧桐悄然无声,叶子连动都不动一下。老鹰也和原先一样,叫得还是那么欢快。这大自然,还有这人世间······马琴像做梦似的。”而日本作者常常会描写人生幻灭,一场大梦,俱寂悄然的感受,这种感受常常通过日本特有的景致来表现。雨后猝然坠落的梧桐花,回廊间的阳光,断断续续的鸟叫,缓慢升起的青烟,甚至苦茶底下杯盏的三瓣梅花。这些刻意的精雕细琢都给人时光静止的感受。

我们为什么读芥川龙之介,是为了看他用冷峻又简洁的笔法,将人性的故事写的奇幻而深刻,我们为什么爱看人性的故事,是为了审查别人又观察自己。芥川龙之介对人性的丑恶充满不安,又热爱生命中的善与纯洁,写过许多文章如《基督徒之死》来赞颂。与其说厌恶,不如说热爱美好,苛求唯美。如此看来,不热爱和不仔细体味生命的人写不出芥川一样的文章,而读者若只是体会到厌世与悲哀也是一种亵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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